天下富庶,莫出大煜。而作为大煜首都的昊阳,更是举目皆富丽处处显堂皇,一派钟鸣鼎食的歌舞升平之景,若不是满街紧密巡逻的卫兵,哪里看得出有内乱之扰?
尤其是临街的一座豪华府邸前更加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趾高气扬的门房眼高于顶,对前来拜访的达官贵人竟是不屑一顾,不由引得对面茶馆二楼雅间里的几名食客注目而观,好奇的向正上糕点的小二打听道,“小二哥,这宅子里住的是什么人?怎能有如此派头?!难不成是皇家别苑?”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显然小二对于这类的问题已是司空见惯,将抹布往自己的肩上一丢,原本的卑屈样貌也迅速被一种不易察觉的得意所替代,“这宅子虽不是皇家别苑,可也差不了多少,此乃忠远侯刘昆的二公子居所!”
“刘侯爷的二公子?”哪知他的回答却引来了一阵哄笑,食客中更有一满脸虬髯的壮汉一拍桌子叱道,“他大爷的!你个小二,是欺负哥几个是外乡人吗?不知道便说不知道,说什么笑掉大牙的谎话?!忠远侯明明只有一子一女,哪来的什么二公子?!”
然而他的怒火不仅没让小二展露惧色,反而白眼一翻的出言讥讽道,“大爷,现如今在这昊阳城中若还有不知侯府二公子威名的人,怕不是无知妇孺,就只剩下聋哑的残疾!我好心告之实情,您却来刁难小的!怨不得常言道‘好人做不得’,茶点既己上齐,小的就不打扰了,各位爷请慢用!”
没想到会被一小二驳了面子,壮汉更加是气血上涌,抡大拳就想往他挥去,可他才堪堪起意,就被一旁沉默不语的老者按住肩膀,生生的止在半途。
“家侄性子一向急燥,小兄弟切莫见怪,”眼神一扫,己有人会意的将壮汉强压坐回椅中,老者笑眯眯的从袖笼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小二道,“我们远道而来,于城中的人情世故确不知晓,万一行事不慎,恐横生祸端,还是有劳小二哥多多指点!”
“好说,好说!”双手接过沉甸甸的银锭,小二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更是着不到缝隙,“这位客官言重,您想知道什么只管知会一声,小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还用得着您这般客气?不过,您还真是问对人了,在这昊阳城中还真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似是感激似是激动,老者的样貌可谓求学典范,他一拍巴掌,急不可耐的说道,“小二哥,你刚才你说这府邸为侯府二公子所有,到底是真是假?老夫当真是前所未闻,可否请你详谈一番?”
“这还能有假?客官您喝杯茶,听我细细道来。”平白得了人家那么大实惠,小二的态度自是与先前的怠慢截然不同,他先是殷勤的沏了杯茶递给老者,这才眉飞色舞的回道,“说起这二公子,还真颇为传奇!据说其生母为刘侯爷的一侧室,幼时就被高人看中,带着云游四海,是以一直不为外人所知。但他一听大煜有难,便立马飞奔回国,誓要与父兄共同进退,光凭这份气魄就己非常人能有!更何况他能文能武,屡屡献计朝廷,据说江狭一役、锦陵一战均由他出谋划策,当真是出手得卢捷报频传!是以年纪青青就能平步青云官拜一品,更成为当今圣上面前的第一红人!你看这宅子从天朦朦亮到夜半更深都排满了等着巴结他的显耀官绅,就可见二公子的不同凡响。其实这也难怪,平定内乱必会lùn_gōng行赏,以二公子的瑚琏之资,指不定会是怎样的……”
“平定内乱?”不等小二将话说完,被迫静坐的壮汉己忍不住冷冷接话道,“小子!嵘南不还未归降吗?恐怕小二哥言过其实了吧?”
难得黝黑的脸上能见到微红之色,小二半是遮掩半是羞恼的嚷嚷道,“我说话怎么言过其实啦?!分明就是迟早的事!嵘南与辽翼不是因内哄打的不可开交吗?你想,一个是死了女儿要报仇的老子,一个是死了爱妾要复仇的情郎,不打个你死我活,估计也罢不了休!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大煜岂不是兵不雪刃就可大获全胜?你这乡巴佬才是别给我不懂装懂的瞎丢人,好好待一旁凉快去!”
高亢的声音顿时引来外面大厅中众人的注意,老者的双眸一敛,虽是不悦,可满面的笑容当真没有泄露半分,“哎呀,小二哥,下面好像有客人要招呼,你赶紧去看看吧,可别因为我们耽误了你做活。”
“来啦!”恰在此时,楼下当真传来掌柜的催促之声,小二哪还敢再做停留?急忙应了掌柜,又对着老者欠了欠身,“客官,小的先去忙啦,您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啊!”
待小二刚一离开,壮汉对着他的背影就狠狠的一口啐道,“什么东西!再听这跳梁小丑说下去,小爷真能一剑劈了干净!不过一区区跑堂却来冒充贤人智士指点江山,当真荒唐可笑!嵘南暗地里得了我们许多的助力,怎会败给辽翼不成器的曦王?!若真如此,老子就亲自去结果了那个什么狗屁世子!”
“你才真正该闭嘴!”正当壮汉忿忿不平的喋喋不休之际,老汉赶紧出言训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能容得你口无遮拦的乱说一通?你是想害死我们大家吗?!”
“怕什么?”显然老者的警告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壮汉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嗤之以鼻道,“大煜枉称自己是什么泱泱大国,不过区区嵘南一地就能搅得天翻地覆,可见那些所谓的将军谋士都是群中看不中用的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