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她净身的时间,池墨寒也并未闲着,唤来下人,在这房中又放了个装满水的浴桶。抱起孩子,小心翼翼的脱下那脏兮兮的衣裳,仔细地帮沉睡中的孩子洗澡。
一旁仍在伺候的人,眼睛都睁大了:这是他们那个冷酷无情的教主?此刻看起来,满脸柔情,就像一个宠溺孩子的慈父。慈父?那是教主?
池墨寒察觉别人的注视,略一抬头,那两人,马上垂下头,灰溜溜地退了出去。他们可不人为教主回对他们和颜悦色,不想死,只能自己赶紧滚。不然,单是他的眼神,也让这里冻结成冰。
待人一走,池墨寒的脸色又恢复成那慈父的模样。这是他缺席了三年的孩子,从今以后,他要永远守护在那母子面前。无论将来如何,只要他在,谁也不能欺凌这母子二人。以后,永远没有背叛二字,就算是与天下人为敌,他亦是永远在站在她那一边。
而屏风后的施念之,听着外面的水声,眼神很复杂。缓缓除下衣裳,迈入桶里,把整个人都沉下去,只剩那青丝漂浮在水面。
凝视着这粉雕玉琢的孩子,池墨寒的心全部被软化掉。不禁伸手抚上那与他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这分明就是缩小版的他。
施念之也早已出来,怯怯地站在一旁,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池墨寒幽幽地叹了口气,若当初他选择相信心中的感觉,今天怕是另一番和乐融融的幸福场景。可是他却……
“念之,过来。”池墨寒对她招手,柔声唤道。
施念之却往后退了一步,视线却紧盯床上的孩子,一脸戒备。
“念之,过来。”池墨寒再次唤道。
施念之看看他,马上低下头。而后又抬起头看看床上的孩子,这才慢慢走过来,每一步似乎都用尽了她的力气。她的脚步,有些沉重。
才站到床边,直觉天地旋转,落入一个温热的怀中。池墨寒紧紧抱住她,低低说道:“念之,看到我,再看看孩子,你觉得他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吗?念之,不管你是否把过去都忘记了,我只想说一句,以后,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施念之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发现徒劳无功。身后这人,打定主意不让她退开了。
转瞬间,她又被迫与池墨寒直视,在池墨寒炙热的眼神下,她只想逃开。
池墨寒双脚夹住她,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无处可逃,只能与他对视。
“念之,你忘记谁都好,但是我不准你忘记我,好好记住,我是你相公,是孩子的爹。”池墨寒凝视着她,温柔又不失气势。
“我,我不认识你。”施念之慌张地道,拼命想把视线拉开。
“你怎么能这么残酷呢?是报复我当初忘记你吗?”池墨寒把头埋入她怀中,低低说道,“我想你,这四年来,时时刻刻都在想,以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浓浓的哀伤,让施念之无所适从。
“我……”施念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那里,任由这个受尽折磨的男子发泄。
“娘,”许久之后,一声软软糯糯稚气的声音唤醒了二人。
施念之慌忙推开池墨寒,转回床边去,看着孩子多了些血色的脸,心中也放宽了不少。
“娘在这,”施念之坐下来,温柔地摸着孩子的脸。
孩子骨碌碌地转了一下眼睛,视线马上落在池墨寒身上。池墨寒竟然感觉很紧张,双手也不知摆在那里比较好。拼命想在孩子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池墨寒不禁懊恼,原来他会对自己的孩子紧张。
“爹,不要笑了,好难看。”孩子望着池墨寒,说出令池墨寒愣在那里的话。
这孩子,真的才三岁吗?
“你,你叫我什么?”池墨寒不可置信,放柔了声音问道。
“爹啊,你长得和我这么像,一定是我爹了,对不对,娘?可是娘,为什么别人都说我是没爹的杂种呢?”孩子睁大无辜的眼睛,不解地问道。
“谁说的?我就是你爹。”池墨寒马上怒了,竟敢有人说他池墨寒的孩子是杂种。他们母子二人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豆豆,不要胡说。”施念之急忙想把孩子的嘴巴封住,他生气了。
“我没有胡说,每天出去,都有人趁你不在的时候,拿石子丢我,还骂我,骂娘。”豆豆马上委屈起来,泪水在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打转。
“不会,以后不会有人骂你了。”池墨寒不顾一切,把豆豆紧紧抱进怀中,俊脸在孩子柔软的发丝摩挲。
该死的,他是混蛋,他的孩子和妻子在外受尽委屈,他却躲在这里逃避。为什么他不早些出来寻这母子二人,让他们在外看尽人间冷暖?
“那豆豆有没有说错,你是豆豆的爹?”豆豆在池墨寒怀中抽抽噎噎,好不伤心。
“豆豆,”施念之闻言也不禁落泪。
“豆豆说得没错,豆豆是我的孩子,我是豆豆的爹。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这样欺负你,爹以后都在你身边保护着你和娘好不好?从今天开始,豆豆,你就叫池傲逸。”池墨寒心疼不已。
“嗯嗯,豆豆以后就有爹了。可是,爹,你会不会像那些人那样,只要我不要娘?”豆豆扬起小脑袋,泪眼婆娑地问道。
池墨寒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默默记下这句话,伸手柔柔拭去豆豆脸上的泪痕,看着施念之起誓般说道:“爹,绝不会只要你不要娘,以后我们一家人会永远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