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使节大会如期召开。
身披重甲,手持刀枪的禁军早已经将整个鸿胪寺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刀兵之间,还有各个使节随行的护卫夹杂。
不过使节大会其实分为内外两个会场,使节大人们在鸿胪寺正堂商讨一些近交远攻的事情。
而鸿胪寺的广场上,则是跟随使节而来的各国商队互相交易的大会。
这些商队带来了许多大梁难得一见的稀罕之物,自然也就有不少前来围观采购的王孙贵胄。
“哟!这不是沈老爷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沈大福,你的香料咋回事?准备了没有啊?”
沈大福亲自押着车队,从侧门走了进来,这时候各国使节和商队都还未登场,反倒是广场已经热闹非凡。
他的出现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小王爷,草民没什么,就是累了!”
“二郡王,香料有的!有的!”
“三公主,你要的绮罗香也有的!”
沈大福强颜欢笑,一一应付,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他敢得罪的。
他们虽不在庙堂,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沈老爷!你家公子怎么没来?”一个气宇轩昂,皮肤白嫩,眉目之间却充满了英气的少年走了过来。
正是靖安王世子皇甫仁轩!
他的出现瞬间夺走了众多世子公主的光彩。
虽然靖安王府,因为小公主的事情受到了皇帝和太后的申斥,可却一点也不影响靖安王在朝堂中的地位。
更对深受太后宠爱的靖安王世子,没有丝毫的影响。
听到他的问候,沈大福受宠若惊,拱手说道:“我们沈家负责的物料实在太多,草民这只是第一批,小儿沈安还在后面。”
“嗯!小王和沈公子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一会儿他若来了,让他来找小王一下,小王最近在诗词上偶有所得,想跟他切磋一下。”
皇甫仁轩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说完之后,谦谦有礼的转身离开。
沈大福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眼中,脸上的愁容重新浮现,一脸忧郁的领着车队赶到了鸿胪寺后面的库房。
“好你个沈家!怎么最后才到?让杂家都等得腰酸背疼了!”
负责看管库房的是个内务府的太监,看到姗姗来迟的沈大福,眼神一挑,横眉竖眼的看了一下沈大福身后的车队。
他细细数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不对呀!你们家怎么只有这么点东西?要是因为你们沈家延误了使节大会,你担当得起吗?”
“回公公,还有些香料和布匹,我儿子沈安一会儿就会送到!”
对于太监的尖酸刻薄,沈大福不仅不敢有怨言,反而伸手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在了对方手中。
常言道,神仙好说话,小鬼最难缠!
别看对方只不过是个七品小太监首领,他不一定能帮得上沈家什么,可要是想坏你的事,却有的是机会。
可是以往一锭银子便能打发的小太监,今天却一反常态,随手将银子丢了回去:“使节大会事关重大,容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这可关乎了大梁国的脸面和邦交,万一出了纰漏,杂家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既然你家的东西还没到全,那就劳烦你在这里候着,等你那个儿子来了,杂家再一起盘点入库。”
说完,那太监便回了库房。
没过多久,库房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便是王家的家主王孝昌。
“沈老爷,好久不见了!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越老越糊涂了,你这一车一车的来,难道要让公公一车一车的点吗?”
身后的王家家丁,也纷纷一脸不屑的嘲讽起来。
“我看人家沈老爷这次压根就没那么多东西带来,怕是要让公公失望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京城里里谁不知道,沈家把香料给弄丢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贡品呀!价值好上十万两,说不定是人家沈家故意藏起来了呢!”
“你还真别说!沈老爷咱们不敢说,可是他们家的儿子,胆子比天大,真有这个可能呢!”
沈大福听着这些话,心中怒火上涌。
他不敢跟王爷公主较劲,不敢跟内务府的太监抱怨。
那是因为人家有地位,有权利!
可你们几个,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
“姓王的,之前你儿子陷害我们沈家,这个仇,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在这里指指点点,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沈大福毫不客气的反击。
他此时也展现出了一个顶级商人的气势,言语间毫不退让,还故意提起了已经被发配三千里的王琛,直插王孝昌的心窝。
至于王家那几个家丁,他压根就没正眼瞧过对方。
开玩笑!
咱好歹是堂堂的四大皇商,顶级豪门的家主,跟几个啥也不是的家丁计较,算怎么回事!
王孝昌脸上的肌肉抽动不已,可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微眯着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要得意,我儿子虽然流配,可你们家沈安说不定会比他惨一百倍!”
“你们这些坏人!谁也不许欺负我沈安哥哥!”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女声,从沈大福的身后传来。
扭头一看,沈安正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领着几辆马车和十三几人笑嘻嘻的边走边聊。
王孝昌一看到沈安,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却全然没有在意随之而来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