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程仓翼的暗地支持,程雪嫣出入府门更方便了。
她和韩江渚的接触也算愉快。
那是个开朗乐观的人,仿佛能包容她的一切,对于她去金玉楼唱曲赚钱,他从没有说出一个“不”字,只道:“只要你喜欢,便去做好了。”
他只在台下默默的陪着她,关注着她,令人安心。
他原本想即刻上程府提亲,却听了她的劝阻而压了下来。虽然他一片诚心天地可鉴,只是她仍觉得一切太过突然,突然得令人手足无措。而他真诚依旧:“我说过,我会等你,直到你真正接受我的那天……”
或许这才是她该托付终生的人吧。
虽然她一直认为男人的话不可信,事实也数次证明了“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可是每每看到他宽厚的肩膀,每每看到他对自己展颜一笑,黑眸深邃闪亮,她便觉得,这个男人是可信的。
与他在一起,没有特别的快乐,没有思念彻骨的期待,没有患得患失的悸动,却也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只隐隐的有着一个希望……草原……自由……
而更多的是心安。
生活原本就应该是祥和平淡的吧,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些不和谐……
就像现在,他牵着缰绳,一个劲的嘱咐她:“不要紧张……别坐得太直,身子稍前倾一些……踩着就好了,千万别把脚套进马镫里?别往后坐,危险……”
她也不知怎么就那么笨,大概是因为前世第一次骑马就从马上摔下来的缘故,只要马动一动,她就吓得手抖腿软,这会终于再次从这匹通体如炭只有四蹄雪白的宝马上栽下来。
人立刻落进一双宽厚的臂膀中,温暖结实又舒心。
黑眸严肃对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语气却满是痛爱。
他的脸离着她是那样近,温热的呼吸痒痒的洒在脸上,令她长睫抖了几抖,接下来或许该是……
“哎,你们在这啊,让我好找……”
一个快乐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匹枣红骏马载一个白袍之人翩翩而来。
不能不说,是很有常见的武侠片那种震撼人心的效果的,如果刨除上面那人是顾浩轩的话……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与他们“不期而遇”了,这便是天高云淡飒爽宜人的秋日里唯一的不和谐,如果有可能,程雪嫣非常想把他给屏蔽了。
如此暧昧之状被人撞到难免令她尴尬,韩江渚却似毫无察觉有任何不妥般向他的好友热情招呼:“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好”?还“终于”?
你脑袋进水了?
“什么事,江渚?”
二人欢呼雀跃,好像分开了几百年似的,而事实上昨天才见过面。
其实早在得知竹子便是顾浩轩时她的确震惊不已,却又被碧彤打岔拉走,然后学骑马吓了个半死,结果对他的感觉就陷入了模糊状态。
她应该是恨他的,不论是为了曾经的程雪嫣还是为了自己,却是恨不起来,尤其是一想到他笑起来就弯弯的小眼睛便立刻联想起他那胖得圆圆的爹,幻想顾太尉如何气急败坏的追打这个精灵鬼怪的儿子,就想笑。
客观的讲,顾浩轩也算fēng_liú潇洒了,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当然,坏人脑门上是不贴标签的,有时她怀疑自己的评判多少受了韩江渚的影响。
看在他也是枚帅哥的份上她不打算与其为难,况且他除了抛弃了自己所占有的这具躯壳之外和她没有任何瓜葛,她为什么要恨他呢?充其量是讨厌罢了,尤其是当他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她和韩江渚单独相处的时刻,口里或轻描淡写或兴奋异常的说着“原来你们也在这啊”,她却怀疑他一定是拿鼻子搜寻了许久才找过来的。
她的不耐烦已经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他却好像看不到一般,冲她展示两弯小月牙,酒窝也在唇边转呀转,每每都让她有忍不住想抽出韩江渚靴子里的匕首将它剜下来的冲动。
她怀疑他居心不良,可是他却也只是对她笑笑,便掉转目光,和韩江渚谈天说地,结果韩江渚便舍了她陪他去了。
这什么事啊?
你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谈个什么劲啊?天天见面竟然还聊得兴致勃勃的……
该不会……
联系起以往他们也总是成双结对的出现在金玉楼,她难免要将他们往耽美方面联想,然后盯着前面那一深一浅两个人影咬牙切齿的yy,或许有天在她的婚礼上也可以如是对人说……今天,新郎没来,伴郎也没出现……
她曾经将自己的疑虑有选择的透漏给韩江渚,却换得他释然一笑:“你多虑了,其实这些地方我和浩轩以前总来。你也知道,我离京十年,若不是浩轩,我哪知道帝京有这么多好玩之处?你是不是见我总陪着他然后吃醋了?”
她脸一红:“谁吃醋了?”
其实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吃醋,不过见他总跟个影子黏着他们心里别扭却是真的,也不知他是否觉得自己此举令人生厌。
韩江渚还安慰她:“我少时便和浩轩要好,这次回来也多亏得他带我四处走走,才不致闷死……”
四处走走就是去金玉楼?
“他这人虽然看去很不羁,实际上是个极热心极正义极聪明的人……”
韩江渚,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赞美他了,你什么意思?
“和他在一起很有趣,就像我这两日总带你来的这些地方,都是他建议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