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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头疼的要命。
我租住的地下室没有窗户,只有靠近顶棚的位置有一个通气孔。
一缕阳光从那里挤进来,试图驱散屋子里的阴暗潮湿。
还有那些腐败发霉的气味。
我揉了揉脑袋,发现头发已经很长了,一绺一绺的粘在一起,有点儿像美杜莎的头发。
胡子也好久没刮了,上面挂满了方便面里防腐剂饱和的油脂。
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要和皮肤长在一起了,扯下来的时候,竟然有些疼痛感。
我沮丧的摸了摸兜,只找出六块九毛钱。
突然想起搬来的时候,房子里似乎有一把理发的电推子。
翻箱倒柜的把它找出来,却发现它奈何不了我几乎可以防弹的头发。
硬着头皮出门,在路边花了一块五买了一把剪子。
先剪后推,总算把头发和胡子处理干净。
躺在油腻腻的床上,我竟然感觉十分惬意。
昨晚的恐惧已然消失不见,甚至有些期待再一次见到那张没有五官的脸。
我觉得,越多的接触这些东西,就更容易找到她。
人总是矛盾的,太阳坠下地平线那一刻,我又开始感到恐惧。
走出地下室,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喧嚣的街上。
喧嚣的人群使我暂时的忘记了恐惧。
一直在街上转到半夜,我才硬着头皮回到那间地下室。
似乎房间里潮湿的腐败气息更加适合我。
坐在电脑前,我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滴滴,滴滴”
手上的电子表发出报时的声音。
十二点了。
叹了口气,我准备上床睡觉,今晚注定是写不出东西来的。
突然,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qq聊天的对话框。
我十分确定,自己并没有进行任何操作。
“这样的夜里,你应该很寂寞。”
看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由的有些头皮发麻。
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这是某个女孩儿的约炮信息。
深吸了一口气,我敲下一行字: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能和你做邻居,我很开心。”
我心里有些发虚,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用找了,你看不见我。”
这样未知的恐惧对我来说,比昨晚看到的那张脸更加强烈。
脑袋里竟然莫名的闪出一丝灵感。
写作的yù_wàng压制了内心的恐惧,迫使我敲下了这样一段故事:
“深夜,寂静的山顶,凉风习习。
一辆疾驰的摩托车轰鸣着疾驰而来,在一片空地上戛然停住。
窈窕的身影从摩托车后座上跃下,顺势抱住驾车的男子。
皎洁的月光下,女孩儿笑的很妩媚。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她的脸颊微红,看上去格外诱人。
男人摘下头盔,伸手揽住女孩儿纤细的腰肢。
女孩儿轻轻的闭上双眼,等待男人的吻。
原始的yù_wàng,纯粹的释放。
声声娇吟轻扣心扉。
不知为何,男人却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女孩儿先是一愣,接着媚笑着蹲了下去……
男人仰起头,露出沉醉而享受的表情。
背后的双手却悄悄展开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就在女孩儿抬头的瞬间,他把手里的塑料袋猛的套在了她的头上。
双腿死死夹住女孩儿的身体,她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女孩儿的挣扎越来越弱,塑料袋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把她的痛苦与不甘彰显的狰狞而恐怖。
她的人体软软的瘫在地上。
男人冷漠的看着她,目光中充满陌生,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从摩托车黑色的背包里,取出一个箱子,他拿的有些吃力,似乎那东西有些分量。
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女孩儿的身体,她的内脏逐一被取出来,装进那个箱子里。
最后一个被取出来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器官,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男人把它凑到鼻子下面,陶醉而贪婪的呼吸它的气味。
然后竟然把它塞进嘴里,大口的咀嚼起来。”
写到这里,我感觉有些恶心,尽管一整天我都没有吃任何东西。
可是却停不下来。
“咽下嘴里的东西,男人将一小袋石灰洒入女孩儿的腹腔中,而后将其缝合。
再用保鲜膜将尸体层层包裹,装进一只袋子里。
过了不久,一辆汽车悄然停在旁边。
一个与男人年龄相仿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先是与男人交谈了几句,而后眉开眼笑的抱着那个箱子放进车里。
女孩儿的尸体也被他们丢进了后备箱。
尸体被男人用水泥封进了地下室的墙壁里。
几根桃木钉穿过她的身体,钉进砖缝里。
女孩儿被取出的内脏分别换给了不同的病人,其中一台手术正是那个男人做的,他把一颗肾脏换给了自己患尿毒症的父亲。”
我不知道我写下这个故事的灵感来源于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写。
直到点击了发布,我才意识到,自己发了一章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用仅剩的几块钱买了一包白灵芝,吐出的烟没来由的飘向身后的角落里。
一个月后,警察在那个角落的墙壁里挖出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腐败风干,看不出样子。
我却清楚的看到,尸体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