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一行离开边境,浩浩荡荡往南边赶去。一连又行了数日,把天京省穿了个大半,这才到了金陵。
待进城一打听,却听说打衡岳宗来的岳小将军前不久已经搬出了金陵,现如今正带兵驻扎在几百里外的回龙湾里。于是又辗转出城,行了半日,来到回龙湾处。
那守营的卫兵中有打衡岳跟来的门人,识得鲁冯夫妇,当即打开大门,放众人进了军营。一路引着进入主帐,奉了茶水,下去通报去了。
傅宁一伙也是第一次进这军大营,一时兴奋不已,绕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师傅,也忍不住四下打量,不时暗暗点头。
不多时,帐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帘被掀开,走进来四个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却见那男的剑眉星目,一身戎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煞气,那女子也是一身银甲,梳着一头清爽的马尾辫,看起来英气十足。
“爹!娘!”
见着鲁、冯二人,那女子面露欣喜,朗声叫到。
“诶,乖女儿。”鲁、冯二人赶紧答应,也是一脸喜色,原来这女子便是鲁门主的女儿、平顶山的十九师妹——鲁平儿。
一旁的男子也是恭敬一拜,唤了声伯父伯母,又向其他人一一见礼,却正是衡岳宗的二弟子岳霖。
众人便要回礼,却听见一旁突然响起一道呵斥声。
“姓岳的,你为何要让平儿师妹穿这一身盔甲,难道还想让她陪你上战场不成?”却是刘六上前了一步。
岳霖闻言看了一眼鲁平儿,又望了一眼刘六,看样子也是知道些二人之间的事情,却也不恼,冲刘六笑道:“师兄误会了,我岳家军而今驻守此地,离那战场少说也有一个省的距离,沾染不上战火,只是军中素来纪律严明,不便着女儿装,这才委屈了平儿。”
刘六冷哼:“现如今你在这军营里,只怕是能抵得上一个土皇帝了,难道还做不得主,让师妹随些性子?想当初师妹在山里,每日穿的都是最舒适、最漂亮的绸子,何时曾受过这等罪。”
“师兄千万不要乱说……”岳霖初时尚且淡然,待到刘六“土皇帝”一词蹦出,脸色顿时大变,挥手将身后二人遣退,便要上前解释。
“师兄你如何说话呢!这身行头是我自愿穿上的,看着利索,干不得霖哥何事。”却是鲁平儿见着岳霖受责,挺身维护。
刘六一听师妹竟唤这岳霖为“霖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磕磕绊绊道:“平儿,我……”
“还请师兄唤我一声师妹。”
刘六面如死灰,一时不知所措,却在这时,师娘看出三人之间隐约有了些火药味,赶紧出来和事。
“好了,你们别吵了,让我清静清静,平儿啊,你师兄也是关心你,犯不得冲他生气。”
又转身看向一旁的夫君,却见这老头子竟一脸看戏的神色,顿时恼火,踩了他一脚。
鲁门主吃痛,只觉万分委屈,又不敢踩回去,想了片刻,这才冲岳霖说道:“贤侄啊,听说你家师长现如今已在帐中,还劳烦让我们见上一见,有要事相商。”
师娘也是眼中一亮,赶紧附和:“对对对,霖儿啊,快让我们见上一见。”
岳霖也是怕了刘六了,见着现如今有机会离开,连声应下,当即掀开帐帘将二人引了出去。
待三人出了帐门,营帐里顿时闹腾起来。鲁平儿姐妹三人许久未见,一时有说不完的私房话要吐露,几人围坐一团,把傅宁等一众男子晾在一边。傅宁三人见状,一时百无聊赖,又见那营帐上方摆了盘沙盘,觉得有趣,于是上前打量。看了片刻,傅宁只觉头昏脑涨,眼花缭乱,大呼看不懂。抬头一瞧,却见刘六正一脸着迷,看得津津有味,不由摇头。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咧!”
于是叫过二师兄,向帐外守卫讨了副象棋,两人埋头下了起来。
时间如指间流沙,转眼即逝,几盘棋局下来,便到了午时。有士兵进来传饭,傅宁与师兄二人战得正酣,连呼不吃,却被苏月跟鲁平儿二人硬生生地拽出了营们。
一路上,傅宁闷头苦思,突然一拍大腿,冲苏月叫到:“师姐!你坏我大事了,我这棋局眼看便要把二师兄将死,却被你给活活打断了。”
苏月闻言又气又笑,一旁二师兄也是摇头不语,却听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大笑,众人回头,却是一白袍书生。
只听这书生道:“小兄弟怕是没上过战场吧?这战场可比棋局有意思多了。战场局势瞬息即变,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失,众将领领兵打仗,兵力成了其次,计谋反倒是成了重中之重了。手握数万军力,与天下人杰斗智斗勇,那才叫真正的爽快!”
傅宁闻言只觉耳目一新,出言问到:“这人是?”
一旁领路的小兵赶紧作答:“这是我岳军的军师,梅房宁梅先生。”
刘六面色凝重,道:“是个人杰。”
傅宁见那书生走来,朗声大笑:“原来是梅先生啊!先生与我名字中都有一个‘宁’字,看来颇为有缘呐,哈哈哈哈……”
梅房宁闻言看来,也是笑道:“哦?如此说来,小友名号是?”
“小子傅宁,傅子安是也。”傅宁恭敬回答。
梅房宁又笑:“有缘,有缘,的确有缘,我字云安,与小友又重了一字。”说罢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我这个‘宁’字,却是‘宁作龙首引明珠’的宁,‘安’也是‘安定天下教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