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和刘嬷嬷正好走了回来,看到屋里的情况,一个跑过去把手里的药罐子放好,一个和夏儿一起,小心地扶着红瑁坐好。
春儿贴心地在红瑁的后腰塞了两个枕头,这才有用被子盖在对方的腰腹部。
虽说现在的天气算是热了。
但失血过多,血气不足,就刚才碰到对方的身体,都是冰凉凉的。郭太医也说了,养伤期间,一定要注意好保暖,万不能同她们正常人一眼,觉得天气炎热就无所谓这些。
“怎么样?是不是很痛?伤口有没有裂开?”刘嬷嬷这个时候走上前,其他人退开,她就查看器红瑁胸前的情况,见没有血渗出来这才放心。“你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这么大的人……”想要埋怨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
“福晋怎么样?还有小格格和……”红瑁没说完的话,屋里人都懂。
刘嬷嬷笑道:“外头的人都说福晋待你们几个丫鬟好,要嬷嬷来看,也是你们几个值得。”命都能舍出去了,还有什么不值得的。
虽说主子要奴才死,就一句话。
也要看是心甘情愿还是无可奈何亦或是被条条框框束缚不得不表现出从容赴死的样子。
“放心吧,福晋没事,都好都好。”看红瑁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刘嬷嬷还能说什么,笑了一声,又走回桌子,用空碗倒了汤药出来,走回床边:“你才醒,本来应该让你吃点什么,但郭太医的意思你失血过多,又是重伤,什么可以断,汤药万万不能。就是吃食上也比旁人要讲究一些。你先喝完药,等一下嬷嬷去把小米粥端过来,你现在也就只能吃这些。再过个两天就可以吃一些进补的药了。”多半也都是补血补气的,但别人家的奴才哪有这样的资格去吃。
刘嬷嬷想到自己那个时候,也是这样过来。
说起来,似乎跟在福晋身边的额人,很容易出事。
这私底下,也不是没有人故意把这话说到自己面前。
但刘嬷嬷岂会看不出这些背后人的打算。
别说她出事那次是因为四阿哥,就是为了福晋,这本来就是做奴才的应该有的心理。宫里还有专门在永山之前试味的人呢。
说是试味其实不就是给贵人主子试毒。
也就是要死奴才先死罢了。
刘嬷嬷是宫里出来的,经历那么多,看得更是多,早就又这些觉悟了。
对比起来,自然是觉得福晋的确是个好主子。
就是这小米粥,还是从被人那里专门要过来的,因为听自己说了一句黑米粥也是不错的,同样让人去准备了。
至少自家的主子对下人都是有心的,把她们当人看。
有时候没有尊严的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你和红玳都是这个,胆子真大。”刘嬷嬷笑着竖起大拇指。
红瑁苍白的脸上浮起笑容。
怎么可能不怕。
就是现在,她还记得那弯刀捅到皮肉发出的声音。
只是那个时候,觉得横竖跑不了了,对方眼里冒着凶光,便是福晋无事,自己两个人也讨不了好,不如拼一拼。就算真的死了,福晋总不会亏待她的。
好在自己还是活过来了。
红瑁扯了扯唇角,明明只是脸部上的动作,却不知道怎么地还是牵到胸前的伤口,她又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好不容易适应下来,这才喝了一碗小米粥。
看着衣服和被子上狼藉的样子,红瑁更不好意思了。
“这又算什么?老婆子那个时候吃喝拉撒都是春儿帮忙呢。”现在不过是撒了点汤水出来,也就是小姑娘家面皮薄。
刘嬷嬷在心里摇摇头,端了药罐出去,没多时又送了小米粥过来。
这次是春儿帮着喂食的,她照顾过刘嬷嬷几个月,更有经验一些。
云澜也过来看了一次。
本来躺下来的红玳和红瑁挣扎着就要起来。
她只好无奈地对春儿和夏儿说道:“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她们,回府后不会亏待你们的。”
春儿和夏儿福了福身子,等送了福晋出去,两个人对视一眼,双方的眼里都冒着亮光。以前看到是一回事,但现在更进一步地感受到作为福晋丫鬟的幸福。
难怪人人都想爬进正院。
她们四个人当初能被香蒲姐姐选中,的确是太幸运了。
……
“看过她们了?”云澜回到屋里的时候,正音已经歇下,正躺在床上。四阿哥则坐在屋里的圆桌变,手里看着什么东西。
云澜先去看过女儿,才走到四阿哥身边给他倒了一杯茶。
“张起麟刚让人送过来的?”
四阿哥嗯了一声。
“真的是太子做的?”云澜其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太子那个人太过于又落挂断了。
他既然敢在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情,当初就不至于在为难自家的时候反而犹豫不决推却了。别说是因为被逼急了。
再是如何,一个人的心境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快。
云澜虽然也想是太子做的,除了这么一个事情,太子那位置肯定坐不下去了。那代表四阿哥前进的路程又迈了一大步,但更不愿意幕后另有其人,没抓住不说还让他们逃脱罪名了。
“是不是他做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什么意思?”
四阿哥把手中的信纸凑近烛台,很快就点燃,随后轻声说道:“不管是不是他授意的,这一次就看皇阿玛的态度了。”
“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