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止是难听，基本上就指着红药的脸，说她现在给奴才当奴才。可实际上绿芍自己不也是奴才。
两个人又谁好过谁，以前至少还是伺候的德妃。
可要让她们重回宫里去当普通的宫女，又是谁都不愿意的。
红药其实也不是要和绿芍吵，香蒲的那番话虽有暗指的意思，可也是事实，她早就有了这个认知。
虽对福晋选宋氏而弃她不满，可前头不是还有个青衣。那一位只怕比自己还要心气不顺呢。
大概是有人比她更惨一些，就让红药面对许多问题的时候能心平气和一些。
至于与绿芍争执起来，一则是恼了对方那手指快要戳到自己的脸上，二来也是不希望宋氏会成为第二个福晋，她成为第二个青衣。
无论如何，福晋那边暂时靠不过去，绿芍那边，红药也不愿意靠上去，宋氏就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只是看四阿哥的态度，红药也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等爷回来，就又要有两个新人进府，比起自己，她们更有优势。
总不能自己成为唯一一个不曾侍寝过的人吧。
“姑娘，宋格格让人送了一些菜过来，说让晚上加餐。”云朵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喜气洋洋的，说是给姑娘加餐，她们也是能捡一些剩菜吃，更何况晌午的那顿宴席，三个人都没有怎么吃，桌子上的菜基本上都是完好的。随便捡几样送过来，都比之前的伙食来得好。
红药回过神，起身笑道：“你都谢过了吗？”
“嗯，奴婢谢过木叶了。”云朵笑眯眯地说道：“木叶和奴婢说，她都捡了好的给我们送来，比那边好多了。”
至少同样是宴席上剩下的，红药这边会是完整没动用过的，就算是用过，也是她这边更齐整一些。
这大概就是她住在翠竹院里的一些好处了。
红药扯了扯唇角。
云朵见她似乎不是那么高兴，也不敢说话了，垂了头就默默地站到一边去。
另一边，云澜等苏培盛出发后，也带着人去了城门口。
在临近的酒楼里，黄觉海已经让人包下一个包厢。
云澜进去的时候，纳兰氏也在那里。
看到云澜进来，纳兰氏忙擦了擦眼泪站起身。
“嫂子。”
“福晋。”纳兰氏一口又哽咽了起来。
云澜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五格要跟去战场的事情，我是事先知道的，至少没想到富赉这小子也要跟着过去。”
实际上，云澜对此非常赞赏。
一个大男儿，成天窝在家里像什么话。
又不是汉人，既然文不成，那就只能在武上面想办法。富赉虽说是乌拉纳喇家的嫡长孙，可目前来看前途自然是比不上成为皇子伴读的五格。
如今朝廷的情况，其实能立军功的机会非常少，这一次富赉能过去，其实也是挤下其他人的名额。
这是好事，毕竟镀一层金回来，哪怕不能立马有好处，至少他是有了一份资历，以后和其他官二代三代竞争同一个职位，在有四阿哥做姑父的前提下，他就会比别人有更多的把握。
但显然，对纳兰氏来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就是她现在的状态。
“嫂子别难过了，你就当富赉出去游玩，过几个月就能回来了。”
纳兰氏点点头，举着帕子想哭又想笑：“福晋说的我都知道。五格那么小的时候都一个人去直隶了，富赉都当阿玛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去。就是乍一下，心里有些没接受。”不说五格，那是富赉的叔叔辈，多博都是新婚后就去了直隶，而富赉总不能以后真的连几个弟弟都比不上。
在纳兰氏的想法中，丈夫已经在守成了，若是富赉仍是如此，嫡系恐有一天被庶支代替。
到时候云澜虽然可能会惋惜，但显然真到那个时候，对福晋来说嫡庶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还是五格……
只是这些心思，纳兰氏在心里转了几圈，又一个人悄悄地埋进深处。
但五格能不知道？云澜又岂非没有猜到？不过是因为在这些小心思面前，纳兰氏更看重的是整个乌拉纳喇家的大局，所以那些小心思都不算什么。
从宫门出发到了城门口，人流涌动间，云澜一眼就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铠甲气质清冷绝佳的四阿哥。
在外人面前，四阿哥似乎惯来都是拒人以外的冰冷姿态。
这个认知让云澜雀跃不已，忍不住抱着末末走到窗户边举着女儿的小手朝外面胡乱招手：“看，那是你的阿玛。”
末末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对着外面咿咿呀呀地几声后就想探着身子出去。
“哎呦，小祖宗。你可得小心些。”纳兰氏被吓了一跳，也没心思去想其他，也没打算去人群中找富赉，这几个人都打算从小兵做起早就和城外的大军汇集在一起了。
“没关系。”云澜稳稳地抱着胡乱蹦脚似乎要跳出窗外的末末，看了旁边的开着的窗户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她大概是想她阿玛了。”
纳兰氏疑惑地看着云澜，但还是从她手中抱过末末。
云澜立时退离窗户，悄声开了门出去，很快就有人无声息地跟在她的身后。
来到旁边的包厢，云澜脸色变了变，一个手势过去，身后的人立刻踢开房门，里面已经人去房空。
云澜几步近前，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只强弩，刚要上手去摸，就被拦住。
一个中年人上前仔细检查后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