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阿哥所里想在主子面前露脸的可不只黄觉海一人，被四阿哥让人带进来到小厨房里的刘嬷嬷也想好好表现一番。只是这个叫香蒲的丫鬟一直在旁边口述菜谱，说是福晋的意思，她虽是不以为然但为人本分老子一出笼，香味弥漫开来。
绝了！
“香蒲姑娘，这就是福晋让人种的小白菜啊？”
“要不然呢？这个季节谁还敢拿来浪费啊？”也不是说现在就见不到蔬菜，可那多是艰难保存下来，就是有也物以为稀贵送到康熙或是太后的饭桌上，就是四大妃等人想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刘嬷嬷搓了搓手，笑道：“这味道真好。”
香蒲余光看见她被冷水冰红了的双手，心中一叹，从第一个笼子里拿出一只包子放到干净的碟子上：“嬷嬷辛苦了。”
“这可是不得。”刘嬷嬷连连推拒，她是常年在灶台上做事的人，就是面点手艺不是顶好，可刚才那味道她知道真正根源还在那小白菜上。这样精贵的东西，哪里是她能用的，别看这上面叠了四五层的屉笼，可每一层里面就放了五个包子，包子白白嫩嫩的搁在掌心里却是小小的一个。
“嬷嬷吃着吧，那是福晋赏我的份。”香蒲说完叫了红瑁和红枣、红豆帮忙一起端到屋里去。
在门外看见张起麟和黄觉海，又递了两屉笼过去，指了指旁边的屋子。
张起麟早闻着香味了，只是他若和黄觉海总不能都离开吧。
“张哥哥，黄哥哥，你们去吃吧，弟弟给你们听着。主子爷有吩咐，一准立马告诉。”在院里打扫的小太监小跑了过来。
张起麟眯了眯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睛滴溜溜地，有股机灵劲，第一印象不算讨厌。
“你姓什么？”
“苏。”
张起麟点了点头走了，黄觉海闻着那香味没忍住，只又叮嘱那小太监：“有事立刻去通知我们。”得了对方再三保证，才立刻离开。
等人一走，那小太监松了一口气。
这宫里面的人谁不想抓住机会，他刚才也是十分后怕，就担心对方因此恼了他，故意发作，他可是好不容易被分配过来的，其他同他一道进宫的小太监还在做着杂役呢。虽说来这里也是从最低等做起，但至少有个前景，就刚才那个黄觉海，阿哥所里没少人羡慕他的，竟然就入了福晋的眼。
这人的运道来了，真是拦也拦不住。
小太监想着他多往前凑一凑，总有轮到的机会吧。
早在香蒲等人没进屋的时候，云澜已经闻到香味了，她笑着对四阿哥说道：“我都好一阵子没吃到面食了，那刘嬷嬷手上功夫不错，昨天做了碗面条吃得我热乎乎的，可惜爷不在。”
御膳房是有的，阿哥所的膳房也有做面食的人，但这种东西费工夫，等做完送过来也差不多糊成一团了。至于包子这样的，云澜也没想着麻烦外头的人，要不有样学样的，谁家都有特殊要求，到时候正经想吃顿饭都吃不上了。
好在，来到这里，她还处于对所有食物都非常饥渴的状态，非常容易满足。
不过等白菜包子上桌，云澜就迫不及待地上手了。
四阿哥手中的筷子立时敲下。
不疼，但手停住了。
云澜有些委屈。
四阿哥不禁想难不成他饿着自家小福晋了？不就是点包子吗？这猴急的样子，床笫间的事情都没见这么急切的。四阿哥全然忘记了，不是云澜不急切，面对他的似乎只来得及承受欢好了。
“仔细烫。”四阿哥软了语气，算是在解释原因。没看那屉笼冒着热气，端上来的时候周围还裹着棉布呢。
云澜嗯了一声，她忍。谁让自己在四阿哥手底下做事呢。
“用筷子吧。”四阿哥见不得那张小脸黯淡下去的样子，也不明白就是个包子，小福晋怎么就忍不住这点口腹之欲呢。
只是他很快被打脸了。
云澜殷勤地把包子夹到四阿哥面前的小碟子上，见他面无多少动容，心里忍不住腹诽他不懂子解开两半，露出里面的白菜碎末。
“唔~”四阿哥情不自禁地举起筷子夹到眼前，更近一些的时候，浓郁的菜香就出来了，翡翠色的白菜丝顺着里面的汤汁欲缓缓滑下。
“好吃吗？”云澜小声地问道。
四阿哥不作答，一连吃了四个包子才停下来：“明日的小白菜都准备好了？”
云澜点了点头：“就那么点白菜，我也没敢多吃，让人送了一些给皇玛嬷尝尝，其他地都留给明天。”
四阿哥满意地点点头，夹了那屉笼里剩下的一只到小福晋碗里：“你这法子是哪里学来的？”
那小屋子他也去过，天气冷起来，日晒又不充足他实在是不抱希望，没曾想竟然发芽了，而后虽然看着挺担心的但还是顺顺当当地长成。去过几次，那屋里扑面的暖气自然也是早早就发现了。
想来违反季节性的原理就出在这上面。
云澜睁大了眼睛，想了想叫来香荭：“你同爷仔细说说。”
香荭应了是，口齿清晰地说道：“奴婢听黄内监去领种子的时候说了这冬天太冷，泥土一旦冻上了，这种子根本就没办法出芽。福晋就说了，那不让土冻上，奴婢几人想来想去，正好内务府那边送来了炭木，就琢磨着试一试。”银炭是用不起，这个有定例，就是云澜这个福晋也没多少，当时红炭还有再次一等的炭木也是有的，就是那屋子要时常开门通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