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公子的父母、爷爷奶奶们陆续从外地奔赴春城。
下车后的第一站就是直奔医院,探望自家心肝宝贝的伤情。
见面后难免的一顿哭嚎喊叫。好在贺金鹏他们只是骨折,并且也不是接不上治不好的那种粉碎性的,基本不会留下残疾和后遗症。
家属们抹完鼻涕,才开始询问事件的起因和全过程。
没过多久,这些骄傲的贵人们不知是谁起的头,竟然相互间埋怨起来。都怪对方的孩子带坏了自己的孙子、儿子。可没过多久,这些公子保护神们又奇迹般地联合起来,聚众杀上春城大学的校长室,讨要说法。
可实际情况是校长获悉这个事也不比他们早多长时间,再英明神武也不可能立马就破案,怎么给他们说法?
幸好春城警方的办案效率还是非常快的,滋扰东海网吧的六名地痞再加上他们另外找来的帮手,总共十二人,一个都没跑掉,全部落网。
这些人被提到审讯室,就都跟滚刀肉似的往那一瘫。
不管你怎么问,都是我和朋友们正在南湖公园里溜达,然后有人冲过来要打我们,那当然得扔砖头正当防卫咯。至于金毛和另外两名同伙,他们根本不认识,那几个学生的腿也不是他们直接动手打折的。
明显被抓之前就通好了气儿的。
南湖派出所的曾所长一见,这些同志们的思想觉悟不高啊,明显是需要加强道德品质方面的教育。
给边上的民警一个眼神,大家会意,搬来把凳子。
来,上课。
第一节,曾老师教你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请跟我读:诚实。
十遍……
没过多长时间,这些小地赖子们就纷纷转变思想,举手要求发言。
“把他们说的都记录好。”曾所长擦了擦脑门的汗。看来授课的时候,不辅助点手势,明显同学们理解的不透。
就这样,在警察叔叔们一番耐心、细致、专业的说服教育工作之后,地痞们把所有知道的都招了出来。甚至还包括一些跟本案没关的、以往那些自己干下的鸡鸣狗盗等腌臜事都招供出来。
审讯初见成效。
只不过本案的关键,那个金毛以及另外两名伤人的同伙却始终没有一点线索。
仿佛这仨人是从天而降,却又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五湖四海”以及周围的喽啰没人能说出金毛的任何有用信息,甚至此人连长相都十分普通,只有那一头金毛惹人注意。
但这对破案有一分钱的价值吗?
三天过后,公子的保护神们就不干了。他们在当地的职位后面不是带长就是带委的,要不就是这个总那个董,都是在社会摸爬滚打几十年的明眼人,谁能看不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事件?
所以学校和派出所他们两头去闹,美其名曰给压力。
甚至有的家长还通过各类关系渠道,直接插手案件调查,逼迫他们就在学校有嫌疑的学生里面找。
开始学校还有顾虑,觉得在没证据、公安部门也没提出要求的情况下,不宜扩大范围。
但是架不住那些不明事理只会胡搅蛮缠的爷爷奶奶们闹啊,抓着校长的衣服就抹鼻涕,说孙子交到你们学校,被伤成这样,你们还推诿扯皮、姑息养奸……
每天校长室里都是一茶几的烟灰和烟头,一地的瓜子皮和果胡。
被逼无奈,校方只好根据受伤六公子的自述和分析,全校范围内,所有本学期与六名公子有过过节的学生都被叫到校保卫部,一一接受谈话审查。
唐章和敖川他们自然也不会漏掉。
但是校保卫部里面又没有老虎凳和辣椒水,单靠说服吓唬,能让这两个早已统一口径并演练无数遍的小子说出任何东西吗?
更令人可笑是,那六位受伤公子在病床上脑洞大开,每个人怀疑并报出的同学和事件都不少。最后所有的人名汇总加在一起,这个数量简直可以用庞大来形容!
甚至连乔竹的男朋友、已离任的学生会主席闵昌伟都被找来询问,怀疑是乔竹与贺金鹏、顾野嵩争夺学生会和实践社的职位失败,怀恨在先而报复在后。
没有统计,就没有惊骇。这六位公子真真是没有一个消停的主儿。
一个学期不到,竟然有近百位同学跟”五湖四海”的这几个人发生过纠纷,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被他们打压和欺负。
陆续有学生接到导员的通知去接受谈话,而站在校保卫部门外站立候审的学生们,仿佛是省医大里面等候做ct的长队。
经过第一阶段的初步调查,结果是有嫌疑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做出这么周密计划并实施的学生似乎没有。
最后也最终确定,那个金发青年不是春大本校的学生,而应该是社会上的闲散无赖。
这就难办了。南湖派出所能有多少警力?
春城是长林省的省会城市,下辖8个区,仅在春城大学南湖周边排查搜索,找不到很正常。
再说这也不算什么重大伤亡的恶性案件,就是一起聚众斗殴,公安部门自然是依照程序合理分配警力,按部就班地开展排查工作。
但公子们的家长不干啊。
他们面对公安部门时或许不敢太过分,但对上学校,这帮人真是各显其能。
有的家长从当地调兵遣将,来春城私察暗访。
有的组织众人每天去院里校里搅闹得鸡犬不宁,院领导、校领导皆是焦头烂额,不胜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