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心里烦闷的简父走出房门,就在此时,相府管家出现,呈上一封书信。
竟是来自林本纪的邀请!时间就在今天。
说来前几天两人皆被佘豹收拾一顿,颇有些同命相怜之感。
而虽然阵容立场不同,却有了些许共同话题。
但也仅限于此。
因简父清楚忠臣不事二君,且他此时的处境,万不宜与皇家之人走近。
若是三天前,他定然会毫不犹豫拒绝。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昨晚简父被简以笙母亲说服了。
理由与当初换女替嫁相差不多。
佘豹这般宠爱简以柔,厌恶简以笙,便是佘豹成功登基,简以笙在其身边怕是也没什么地位。
而相府对简以柔苛刻,简以柔一定怀恨在心。
到时候相府迎来的很可能不是崛起,而是毁灭!
故此简父想要寻找后路了……
虽还没有具体计划,但与林本纪这位皇上绝对的左膀右臂多多接触,定然是有利无害的。
故此他决定赴约。
好好穿戴打扮一番,乘上一顶略显朴素的骄子,从相府后门,绕路前往林本纪的王府。
……
得悉简相到来,林本纪不顾断肢痛疼,亲自出门迎接。
简相面上受宠若惊,心里却打起了十二万分警惕。
毕竟他与佘豹的合作已摆在了明面,林本纪还能摆出如此姿态,问题大了!
如此各怀目的的两人,就一同坐在了席间。
挥斥刚送上茶水的下人,林本纪略有些犹疑道:“简丞相,在下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见其如此模样,简相心里更加不解,但还是装作无事开口:“王爷请讲……”
“那我就直言了。您府上与佘豹联姻,可是……受了胁迫?”
简相心头一阵,皱纹交错的额头渗出冷汗,当即举起茶碗呷一口茶水,遮掩下内心恐慌。
“王爷此话怎讲?”
“你们那天的表现还不明显吗?若是合作,佘豹可不会对你大打出手,你更不会如此忍下来。”
“哈哈,王爷多虑了……”未确定其目的和态度前,简相绝不会明确承认与佘豹有了二心。
“是吗?京城南郊山脚下巨富、王氏庄园的主人,据我调查,貌似是多年前从相府赶出来的刘管家,更名换姓后建立。不知他现在可还与相府有所联系?”
林本纪抿口茶水,抬眼笑道。
闻言简相端着茶碗的手颤抖不止,直到滚烫的茶水晃出烫到手指,才猛地回神。
那座庄园正是他的藏宝地,所谓庄园主人,也只是他的傀儡。
虽不如佘豹掌握的那样透彻,但林本纪能说出这些,显然也是调查到不少东西。
但只要不是证据摆在眼前,他就绝不会承认。
简相还欲继续装傻充愣:“是吗?他能混成这样?果然是人各有命……”
闻言林本纪故作惊奇道:“简相不知吗?那人上月还与您悄悄会过面啊!还是说……简相在隐瞒什么?”
好像没法再继续装下去,简相老泪滚滚,摇头叹息。
“都怪我当年一时糊涂,经不住诱惑,收受了不少商贾贿赂,我有罪啊……”
林本纪忍不住轻轻一笑道:“只是这样吗?三年前,梁州蝗灾,朝廷拨下救灾粮草,到了百姓手里却所剩无几。”
“本王经调查后,发现是被层层剥削,而这第一层,就在丞相您这儿!”
“而最后粮草经你那老管家手,低价卖与粮商李氏兄……”
一桩桩陈年旧事被数落出来,简相脸上冷汗好像被水洗过般,擦汗的衣袖都被湿透。
“而十五年前!北方大旱,赈济的粮食同样被不知何人扣下,百姓造反,北部大乱,以至北部边境未能守住,外族侵入。”
“这一仗可是打了十几年,大燕财力人力损耗无数,简相可知是谁所为?而某些人仍不知悔改,这些年仍在贪污王法!”
“简丞相,大燕律法您最熟悉,您说该如何处置?”
“我有罪!”简相惶恐得跪倒在地,身体筛糠般哆嗦不停。
本以为只有佘豹察到一切,却没成想这林本纪也知道如此清晰……那皇上呢?
他简家这次怕是真的到头了……
好像猜到了简父所想,林本纪慢悠悠道:“简丞相放心,本王尚未禀明皇上。”
其眸光一冷接着道:“何况……这一切皆是佘豹指示!您也只是受害者!”
简相先是不解得一愣,而后瞬间明白林本纪意思,心中稍定,且又脑筋一转,有了些别的意思。
“不知王爷是想?”
“助皇上在朝堂建立威势,铲除佘豹!”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事后会不会告诉皇上,皇上又会不会事后算账?何况佘豹权大势大,我跟着他又有何不可?”
说着简相站起身拍拍衣上尘土,好像刚刚跪地的并不是他。
知道了林本纪目的,他想掌握几分主动。
“放心,我必不会告诉皇上。佘豹此人性格不足为谋,想必你比我清楚,而他的一举一动皆在皇上监视下,翻不起风浪。”
“何况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让其入宫为妃,以你相府背景支撑,将来大可为后!你们简家老小,至少也可安全无忧……”
林本纪半鼓动半解释道。
闻言简相确实心动了,这就是他想要的后路啊!
当然,佘豹他也不会放弃,而是想当一次墙头草。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