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皇帝,皇后用的也是这个法子。
先是饮食……再在皇帝惯用的香料中动手脚,就等着送皇帝上西天。
“你胡说!你胡说!”皇帝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紧攥着胸前的衣裳,似乎要冲下床与萧知宴平明。
“陛下!”高公公扶住皇帝,“陛下不要动怒啊陛下!”
萧知宴看着皇帝狰狞的面容,心中无比快慰,眼底笑意愈深。
萧知宴知道高贵妃和老大就是皇帝心中的软肋,故意将这件事挑了出来。
他语声平淡:“父皇已是将死之人,儿臣没有必要诓骗父皇,让父皇醒来……就是为了让父皇知道真相……好上路。”
皇帝咬紧了牙关,双手紧紧扣住床边,充血的眸子狠狠瞪着萧知宴,胸口起伏极为剧烈。
“父皇别急,儿臣知道父皇心中恼火,必会在父皇死前,为父皇报仇雪恨。”萧知宴随手将口供放在一旁,“把人带上来……”
很快,萧知宴的副将押着三皇子,还有被囚禁多年的四皇子走了进来。
“父皇!”三皇子想要往前冲,却被押着他的将士一脚踹在膝窝跪了下来。
身形消瘦的四皇子也被押着跪了下来。
皇帝看到自己两儿子,顿时明白萧知宴要做什么,呼吸越发急促,张嘴如同濒死的鱼:“你要干什么!萧知宴你要干什么?!他们是你的弟弟!”
萧知宴双腿交叠坐在那里,只抬了抬手指,就见一将士上前用白绫套住三皇子的颈脖。
“父皇!父皇救我!”三皇子连忙朝皇帝求救。
“萧知宴!”皇帝从龙床之上滚落下来,拼着最后一口气,肺部呼吸之声就像是破旧的风箱,他艰难朝萧知宴的方向伸出颤抖的手,整张脸被憋的通红,额头、颈脖青筋爆起,“住手!萧知宴住手!朕给你传位诏书,你留你弟弟的命!朕给你传位诏书!”
“陛下!陛下快起来陛下!”高公公跪在皇帝身边,想要将皇帝扶起来。
四皇子看到萧知宴四平八稳坐在那里,再看皇帝那几乎快要绝气的模样,哭喊道:“二哥!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这些年都在被囚禁着!二哥……我们是亲兄弟你饶我一命二哥!”
萧知宴根本没有理会四皇子,他放下叠在左腿上的右腿,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之上,就那么居高临下看着朝他伸手的皇帝,嘴角的笑意沉了下去,阴沉沉的语声中好似强压着心中嗜血的暴戾……
“当年,我母后……求父皇时,磕的满头是血,求父皇饶过我外祖父,饶过舅舅、舅母,姨母,饶过我的表弟!就在我母后的宫中,父皇先当着我母后的面活活勒死了姨母、舅母和表弟,当时父皇是怎么说的?”
萧知宴缓缓直起身来,靠回椅背,狭长的眼底尽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黑暗:“他们不死,皎皎之心不安,朕亦难安。”
皇帝听到这话,猛然转头看向扶着他的高公公。
当时的情景,只有皇帝、先皇后和高公公知道,动手杀人的几个太监,皇帝当天就杀了他们。
此刻皇帝才意识到,自己身边最信重的这个大太监,竟然早就背叛了自己。
高公公眸子通红,哽咽开口:“陛下……先皇后对老奴有四次救命之恩,老奴不能不报!陛下放心……陛下去后,老奴会去追随陛下!”
“狗阉人!”皇帝推开高公公,自己一头栽在黑油发亮的地板上,眼前发黑。
“陛下……陛下!”高公公膝行上前扶住皇帝。
萧知宴看着皇帝的模样,心中快慰,紧盯着皇帝,同下属道:“愣着干什么,送两位皇子上路。”
四皇子听到这话,惊恐喊着:“二哥!二哥你饶了我二哥!”
可话还没喊完,白绫就缠到了四皇子的颈脖上……
“畜牲!萧知宴你这个畜牲!”
“是呢……”萧知宴缓缓勾唇,那带着胎记疤痕纵横的面颊上,笑容显得诡异,“这个畜牲,可是父皇生的。”
皇帝喷出一口鲜血来,瞪大了眼看着萧知宴,重重倒地。
“陛下!陛下!”高公公眼中含泪。
“停。”萧知宴见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已经晕了过去,勒令正在勒三皇子和四皇子颈脖的将士住手,“看看他们俩死了吗?”
萧知宴的副将试了试鼻息,上前行礼道:“殿下,四皇子死了!三皇子……还有一口气。”
“把老三扔回狱中,他的命……我还有用!对外就说……狱中不见四皇子!查问之下才知道三皇子早年便让人苛待四皇子,四皇子已死,三皇子不敢让父皇知道,所以瞒了下来。”萧知宴三言两语将此事定下之后,问高公公,“父皇还有气吗?”
高公公点头。
“不必再让父皇醒来了,找个时间让……父皇中毒不治,驾崩上路吧!”萧知宴说完起身转身朝外走去。
·
谢云初身上有箭伤,那箭毒辣不好取,好在燕王送来了他军中军医,虽说留下的伤口大了些,可总算是将谢云初背上的箭取了出来。
府医也给诊了脉,寒水入肺腑,醒来后头三年一点点都不能受寒,都要好好养着或许还能康复,否则定会落下咳疾。
夜里谢云初发起高热来,府医再次来看过,又给开了药,元宝哭哭啼啼去煎药。
谢云初的院子地龙早已经烧了起来,屋内温暖如春。
窗外雨声也滴滴答答小了下来。
这几日,谢氏上下人人心弦紧绷,如今一切虽然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