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多久,那个男子竟又凭空出现谷口。他警惕的四下张望一番,没有任何发现,只感到山风渐冷,刺入骨髓,这才自嘲了几句“疑神疑鬼”之类的话,重又消失在谷中的一片朦胧中。
当男子离开之后,不远处的树林,忽然发出一阵不太协调的摇动,使四周山风增添了一股诡秘气息,随即,两个飘乎的身影缓缓飞出,当他们进入山谷中,脸上犹自带着一丝赞赏之意。
只不过,谷口处的阵法,对邓安和阿芸来说形若无物。
这一座山谷并不大,可是四周地势险峻,只有一个出口。因此,布置起阵法来相对容易的多,而且,还能使其威力更加集中。
穿过一片仿若幻境的区域后,就是真正的谷地。其中部有一条小溪,缓缓流淌而过,两侧山石间长满了灵珍异果。在山谷向阳斜坡上,有数十栋木制建筑依山而建。各建筑之间的空地,被开垦出了多块药园,里面种植着一些凡间难以看到灵花灵草。
随着夜色降临,谷中多栋房间内已亮起了灯亮。远远看去,它们就如同夜空的星星,随着谷中树木的摇曳,不停闪动着。
那一家四口,很快就来到位于中部一间房屋。
跑在最前方的小女孩,尚未接近,便轻轻的嗅了嗅空气中的饭菜余香,忍不住发出一声“好香”的赞叹。虽然小男孩忍住了没有出声,但是,他的肚子很不争气,传出了“咕咕”声响。
他们的父母见状,立刻发出会心的微笑。
对于这样的场境,邓安与阿芸均不忍心打断。看到一家四口进入了那一间房屋,他们便直接绕过,去了另一处亮灯的房屋。
在进入谷中之后,邓安念力一探,便了解了一个大概。
谷中大约生活着五十余口人,约一半的人为修仙者,而另一半则是普通人,想必,他们出自同一个家族,一直没有分开生活。
谷中的修士,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是练气后期。
如此的话,邓安与阿芸就少了许多顾忌。他们选择的另一处房屋中,居住着谷中修为最高之人。那是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正在打座,从其年龄判断,很符合男孩口所说的“太爷爷”。
“道友,在下探访故人,路过贵地,因不知其踪,欲打听一二,不知方便否?”在飞近途中,邓安以秘术传出了拜访请求。
房屋中的老者闻言,蓦然睁开了双眼,其神情中不禁流露出了骇然之色,尽管他没有看到邓安,但是从来邓安的传音中,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并由此可推断出来者的修为高得可怕。
老者不敢怠慢,立刻迎出了房外。
这时,邓安与阿芸已经悄然来至房前。
老者看到他们,脸上立刻浮现一丝惊惧,他自然认出了邓安与阿芸都不是“活人”。然而,当他的目光,偶尔在邓安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之后,就如同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惊讶的几乎失态。
当老者回过神来后,便带着一狂喜,向邓安倒头便拜。
“父亲大人在上,请受不孝子一拜!”
见状,莫说是邓安,就连旁观者阿芸,也不禁愣在了当场,虽说不久前,她还与邓安开玩笑,说对方在凡间有子嗣,然而,她早就了解到,邓安死前尚未婚配,不可能在凡间留有后代。
“你起来说话,邓某有没有后代,自己最是清楚,你认错了吧。”邓安反应过来后,不禁皱了皱眉,手臂一抬,沉声说道。
“您可是姓邓,名叫邓安?”老者受到一股大力,不得不站了起来。但是他依然十分恭敬,在一旁垂手而立,声音有些颤抖。
“不错,我的确叫邓安。”邓安感到有些诧异。
“您生前可是莒国亭水镇人?”老者再一次问道。
“是又如何?”邓安没有否认。
“您的父亲是邓中枢,兄长是邓宏。”老者激动的道。
“你究竟是谁?!”邓安闻言,声音渐寒。
“父亲暂且息怒,请您到屋中歇息片刻,容孩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讲与您听。”因为担心引来族人,老者忙将邓安与阿芸让入屋内。他进去之后,手掌便迅速一挥,熄灭了烛火。然后,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夜明珠,使其悬挂于屋顶中央。
邓安与阿芸均事先观察过,并不担心屋中另有阵法。看到老者十分体贴,知道冥修厌恶烛火,不禁感到了一丝奇怪,又想到老者刚才的言语,还称邓安为父亲,他们更加渴望解开谜团。
随着老者的解释,邓安渐渐露出了恍然之色。
在彻底明白原因,他不禁叹了口气,陷入一片沉默中。
这一切的原由,便在于邓宏。自从邓安离开莒国后,邓宏率领大军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各个分裂势力纷纷归降,没用几年时间,就统一了莒国全境,为了记念邓安暗中的功劳,他将国号定为“安”,同时,又想到兄弟无后,萌生了为其过继儿子的想法。考虑到近族无人,他决定在自己的儿子中选择一个。
本来,长子邓瑞,也就是眼前的老者,生性豁达,是未来安国皇储的不二人选,也最不适合过继给邓安。可是,邓瑞生母因病早逝,由一个不太受宠的嫔妃养大,秦红菱见其可怜,不时的照顾一二,在她的影响下,邓瑞渐渐迷恋上了修仙之术。
由于有一定资质,秦红菱也乐于指点。
当邓宏考虑皇储之时,征得了秦红菱的意见,而邓瑞对于权术又不感兴趣,的确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