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
王子腾把腿一拍,就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内容,且说道:“我们姑爷不是那样的人!”
“什么不是那样的人。您刚才没来时,人家可是一点也没把我们王家瞧在眼里,就因为错挨了一巴掌,转身就要拉着熙凤走,连给长辈告辞的礼节都没有,鼻孔都要朝天上去了。”
王仁这时候也跟着吐槽着贾琏,明显依旧对贾琏不满。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混账东西,还不离了这里!”
王子腾倒是没好气,呵斥王仁。
“是!”
王仁只得悻悻然地离开。
贾琏看着这一幕,也很意外。
他知道自己贾府现在的行为的确算是没把天下士大夫放在眼里,似乎要与天下人为敌,王家其实对贾府因为有这样的行为而不满也算正常。
王子胜和王仁这样恶语相向,也不奇怪。
毕竟自己贾府这么做也算是坏了王家的利益,而且大有没再在乎王家意见的样子。
但贾琏没想到的是,饶是如此,作为王家最有权力的王子腾却竟然没有像王子胜和王仁一样训责自己和王熙凤,而是对自己和王熙凤很和气。
以致于贾琏不得不也跟着和气些,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还是没有王子腾真正的朝廷大员有度量,只因替王熙凤挨了一巴掌,而大有要带着王熙凤离开,从此与王家断绝来往的意思。
“你们贾家有你们贾家的难处,我是知道的。”
接下来,王子腾这一句,更让贾琏愕然,甚至有些触动,这位高权重、手握兵权的王子腾会这么善解人意?
要知道,即便是首辅方从哲都没说这句话,而是一上来就要求自己二十年内不要对陛下言变法事。
贾琏甚至还算好的,他发现王熙凤已经因为王子腾这句而落泪了,且已经更咽着说:“可不是吗,也就您最明白侄女和我家二爷了!幸好您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罪呢。”
“好啦!不要哭了,你去后院看看你婶子们吧,她们想着你呢。”
王子腾对王熙凤很是宠溺地笑着说了一句,且吩咐道:“传我的话,给我们家大姑娘多准备些她爱吃的!”
“嗯!”
王熙凤便挂着泪痕去了后院,见王子腾的家眷们。
贾琏是越看越迷糊,心道:“这王子腾到底是搞哪一出,难道也要和自己贾府一起,联合皇帝,斗天下文臣士大夫?!”
王子腾这时候也看向了贾琏,继续说道:“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才有了刚刚的事。可我们到底是亲戚,可不能因此就生疏了。”
“是!”
贾琏只得回道。
王子腾又道:“‘要留清白在人间’,你的这半句诗,也算是让我知道,你是个有大志向的人,比你那内兄有出息!也难怪太上皇会点你状元,陛下也倾心于你,只是你也还是要知道,这人啊,过刚易折,善柔不败,有时候,还是学会循循善诱。”
“您说的是。”
贾琏笑着说道。
王子腾继续和颜悦色地笑着说:“这些晋商的事,我在边镇有有所听闻,但因忙于军务,无暇顾及,也担心查的太深,误了边事。朝廷锦衣府查到倒是好一些,查出什么来,也不会误事。”
“只是,这件事,倒也让我想着得教你一两句话,不知道你爱听不爱听?毕竟你也要知道,如今满朝的确多有清流文臣对你管家的行为颇有微词,甚至说这一切都是你在作祟,将来若起复为官,必将祸害朝堂。”
“但请二老爷赐教。”
贾琏起身拱手道。
王子腾站起了身,把着贾琏的手,走到了一处摆有文房四宝的案前,亲自铺开宣纸,对贾琏说:
“你将来肯定是要为官的,这为官呢,虽说要有为国为民的大抱负,但也不能一味盲干,要学会借势,更要学会寻觅同道中人,一个人再刚也是易折的,但若一群人刚呢?”
“要让一群人支持你,就得和气,就得学会等等那些没有赶上你的人,学会引导那些和你心气不一的人。”
王子腾说后,因见丫鬟已磨好墨,就执起笔,在宣纸上写上“和光同尘”四字来,笑着说:“总之,你得做好这四个字,不然,只靠状元之名是不够的。”
贾琏点点头,他忽觉自己在王子腾面前的确还差些火候。
这人所作所为,竟完全超出自己意料,如今还很意味深长地教起他做官执政的道理来。
说实话,贾府里唯一还算有些认真做官的贾政都没教过他这些为官之道。
这王子腾此时似乎在把他当门生故吏一样教,或者是后生晚辈一样细心指导。
从感性来说,贾琏自觉自己都要被王子腾给折服了。
王熙凤这里自不用说,似乎在王子腾眼里,王熙凤不是他侄女,而是他亲女儿,甚至比亲女儿还亲。
因为在他和王熙凤离开王府时,王子腾竟然给王熙凤送了来自九省的一车珍贵特产,什么薄若蝉翼的纱,什么大若鸽蛋的珍珠等等。
以致于王熙凤开心得不行,把初来王府的不快都给忘记了。
贾琏也不得不承认,这王子腾似乎很会经营自己的形象,比贾政还擅长,心想也难怪原著里,作为侄女的王熙凤出嫁的嫁妆会那么丰厚,以致于原著里,宁国府贾珍想显摆自己府里的阔绰,竟然还得来王熙凤这里借属于王熙凤嫁妆之一的玻璃炕屏这样的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