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炎又看了看,才道:“不过,茅老妇说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他这条计,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奇谋妙策,但也的确是一条很不错的缓兵之计!”
杜沉非“嗯”了一声,道:“是啊!无论如何,他都成功地让我们在这里看了这么久的信。我还从来都没有耗费这么长时间去读一封信的经历。”
段寒炎道:“我也没有啊。茅老妇等人留下这样的一封信,看来,他们也并不想和我们当面起冲突。”
杜沉非道:“这茅老妇虽然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人,但他也有一个毛病。他的这个毛病,就和麦阿婆的毛病完全一样。”
段寒炎问道:“他的这个毛病,就是怕死?”
杜沉非道:“正是!”
段寒炎又想了想,道:“茅老妇叫我们去鸡脚山水盖洞找第一翻墙。难道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要我们这笔钱,并不打算要第一翻墙的性命?”
杜沉非沉吟片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鱼哄仙,才道:“至于他们是怎么想的,我暂时也完全不清楚。但不管如何,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找个郎中,把老鱼的伤治好,让他能好好再活几年。”
鱼哄仙听了这话,连忙道:“杜老大英明神武,这话说得对!说得对!你们一定要尽快给我找个郎中,因为被一枝箭射进胸膛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段寒炎道:“好!你的这种经历,我虽然还没有经历过,但我也感同身受,我也很想要你再好好活几年!”
然后,段寒炎就看了看那个被人当成第一翻墙的死人,问道:“那这个死人,怎么处理?”
鱼哄仙道:“一个跟他们毫无关系的死人而已,管他那么多!还是救你朋友的性命要紧些!是不是?”
杜沉非道:“嗯!这人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让他死在这里吧!”
段寒炎想了想,道:“好!我想用不了很久,这度假村就一定会有人来替他收尸。”
现在,并不是饭点。
所以,这个刚才还挺热闹的餐厅里,现在是空荡荡的,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甚至连那三十几个如同小蜜蜂般忙碌的服务员,也大部分都已经在午休,只留下三个年纪最大也任劳任怨的大堂经理在值班。
这餐厅那很长的柜台后,那个戴着眼镜的少掌柜也已不见了踪影。
这个时候,坐在柜台后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这个老人,两鬓都已斑白如霜,他那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上,也充满了疲倦之意,就仿佛他从出生到现在都还从来没有休息过一天。
他虽然看起来很疲倦,但他的眼睛却在发着光。
因为这个时候,这个老人就坐在柜台后,在清点抽屉里的散碎银两。
看到这些银两,他仿佛也觉得很满意。
在这个抽屉里,总共有六十七两八钱银子。
此刻,这老人也已经清点完银两,然后,他一抬头就已发现,这个餐厅里忽然就多出了四个人。
这是四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人。
这四个年轻人,有三个人抬着一张很大的桌子。
另一个人,却正如死人般躺在桌子上。
老人认得这张桌子,因为这桌子曾经本就是属于他的财产。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这老人自己的财产,他就都认得,就仿佛他早已用自己的眼神在上面烙了个大印一般。
这老人虽然认得这张桌子,但他却不认得这四个人。
于是,他就用一双很亮的眼睛在看着这四个年轻人。
他希望这些年轻人能将这张桌子还给自己,最好还能从他们口袋里捞个一二两银子的收入。
这三个抬桌子的年轻人,当然就是杜沉非与段寒炎、卫壮士三人,躺在桌子上的就是鱼哄仙。
刚将这张桌子放下,杜沉非很快就走到了柜台前。
杜沉非盯着这老人看了很久,然后他就用刀鞘敲打着柜台,冷冷道:“老头,你是不是这个餐厅的掌柜?”
老人点头道:“不错!老朽孟老福,清江县人,承包了这度假村的餐厅,正是这里的掌柜。”
杜沉非道:“好!那么,你的儿子在哪里?”
这孟老福听了,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客人你说谁是我的儿子?”
杜沉非道:“就是戴着眼镜、瘦瘦高高的那人。这个人,刚才就坐在你这个位置。”
孟老福听说这话,脸上立刻就有了痛苦之色。
他一面摇手,一面擦着眼睛,说道:“好教客官得知,这个人,不是老朽的儿子。因为老朽这一辈子,都还没有过儿子。唉!连一个都没有。”
杜沉非看着这可怜的老人,态度终于好了很多。
因为没有儿子,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很让人难过的事。
对于一个这样的老人,杜沉非并不想让他难过。
但他还是接着问道:“那刚才这个所谓的少掌柜是什么人?”
孟老福一面摇头,一面说道:“不瞒客官说,老朽也不认得这个人。”
杜沉非似信非信地“哦”了一声。
孟老福又接着道:“这年轻人是今天晌午来到这里的,他一走进来,就不问青红皂白,用手指头在老朽两口子身上一点,就将我们点晕过去,然后就用一个麻布袋,将我们裹了,扔在柴房里。我们两口子,是想喊喊不出,想动也动不了,直到刚刚才能动弹。”
杜沉非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孟老福道:“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