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萝,咱们到了,该下车车啦。”
周源熟练地将车子停在层峦山道外面的空地,拔下钥匙从驾驶座下车,把苓萝从后座抱了下去,顺便把手机给收了回来,只不过他望着屏幕界面那条长长的语音通话时间有些疑惑。
“叔叔,窝们到了咩?”
小团子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清新的凉风让困意消退了几分,她感觉被身体被放到了地上,双腿微微有些软,鞋底刚接触地面的时候差点一个跟头往前摔。
“到了,萝萝是不是没睡醒?”
周源心脏跟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他有些后怕地抓着苓萝的衣领,深深吐出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放松下来。
“谢谢,叔叔,萝萝现在睡醒啦,嘿嘿嘿。”
小团子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双脚一着地就往车子后备箱那里跑。
“别着急,慢慢来。”
“叔叔,快打开门门。”
“萝萝让开一下,靠得太近了。”
周源见到小团子退开一定距离,就按了按车钥匙。
后备箱发出一声鸣响,随后缓缓地升抬起来,露出里面的黑色布袋和粉色纸盒。
苓萝眼眸顿时一亮,伸着胳膊就要去把东西拿出来。
可惜某只团子的身高,实在是过于低矮了,哪怕双脚并用也根本爬不进去。
周源有些好笑地望着这一幕,萝萝这孩子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他直接把人抱了上去。
苓萝道谢以后就立马把粉色纸盒的盖子打开了,里面装着两块小巧的橡皮檫。
店铺的老板说橡皮檫可以擦掉一切脏脏的东西,所以她就让叔叔帮忙一起买了。
“谢谢叔叔,等萝萝以后挣钱就还给你买东西的钱钱。”
小团子道谢一声,立马转身小心翼翼地打开黑色布袋,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信件。
被踩脏的几封信件有专门的一个小塑料袋装着,一下子就能发现。
苓萝一屁股坐在车厢里,拆开小塑料袋拿出信件,用橡皮擦轻轻蹭了蹭脏脏的地方,她神情极为专注认真,甚至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每一次都是一下一下的,就怕把脏脏的地方扩大。
周源本想说什么,又怕打扰到小奶包,只能默默从小塑料袋里拿信件学着小家伙的动作慢慢擦掉信件表面的脏污。
这样其实并不能完全擦拭掉鞋印。
毕竟白纸一旦被染黑,再怎么擦拭或者漂白,痕迹依然还留存在那里。
结果或许不能改变,但努力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就这么坐在后备箱的位置整整弄了半个小时。
脏污依然还在,不过比起先前倒是浅了一些。
哪怕小团子格外专注,不过偶尔还是有失手的时候,一不下心就把脏污的痕迹给擦大了。
“萝萝,叔叔觉得咱们弄得擦不多了,太阳这么大先进去好不好。”
周源望着仍旧专注的苓萝,心里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一瞬,直接把小团子手里的拿了过来。
“叔叔,可是还没有擦完。”
苓萝无措地捏着手里的橡皮檫,眼底透着几分诧异与迷茫。
“没关系,萝萝很努力了。”
周源伸手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一字一句继续道:“咱们现在就把信件装起来好不好?萝萝这么努力三哥哥能看到的。”
这快接近中午了,温度逐渐上来了,可别一会儿给小家伙热中暑了。
“真的吗?”
“嗯。”
得到回应的小团子满脸兴奋,眼眸闪烁着红宝石的光泽,那份单纯的执着与炙热的真诚好似透过空气传递到了心脏的位置。
萝萝与衡哥都是同一种人,并不是指性格,而是他们身上的那种特殊之处。
比如他们的眸色在有些时候会变成红宝石色。
周源今早带萝萝出门的时候,特意给她戴了一顶可以遮住眼睛的帽子,这样也能避免被人发现端倪。
若是有人问起,他也想好了一套说辞。
如今这个时代各种先天遗传的基因疾病层出不穷,随便扯一个借口,多得是人会相信。
购买纸盒的过程中一切顺利,并没有人发现苓萝的不对劲。
“叔叔,萝萝装好啦。”
奶声奶气的嗓音唤回了周源的思绪,等他回过神来某只小团子已经把信件装在纸盒里,有些脏污的信件放在了最上面,一眼就能发现。
小团子整个上半身完全钻到了黑色布袋里面,似乎想要再找一找还没有遗漏的信件。
周源原本是打算买新的信封,可是他转念一想,虽然本意并不是要看信件内容,但换信封就不可避免会拆开信件。
这些都是粉丝们给白肆衡的心意,自己没有权力拆开,哪怕本意是为了别人好。
他不知道衡哥每次将这些东西放到哪里去,总之应该是妥善保存着吧。
轻飘飘的信件承载着许多份沉甸甸的情感。
对于衡哥来说,他看重的并不是信件本身,而是那一份份单纯而炙热的喜欢与支持。
所以白肆衡才会那么生气,这些怒火并不全是冲着苓萝的,只是小家伙刚好撞在了枪口上面,更多是那一份潜藏在内心的自责。
周源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毕竟陪着白肆衡走过这么些年,好歹还算了解那家伙。
“萝萝,叔叔陪着你去找三哥哥吧。”
“嗯嗯。”
小团子应了一声,双手尝试将粉色纸盒抬起来,不过装了信件的纸盒重量自然沉了许多,她也只能稍稍移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