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应下了龙云轩的邀请,杜清酌每天起早贪黑风雨不误,跟随将军来到军营,正好把从老神医那里学来的东西学以致用,杜清酌这个医痴也乐此不疲。
对于自己份内的事,杜清酌是个极为认真专注的人,作为一个军医进了军营,那就一定要把军医做到极致。
在杜清酌来之前,军营里已经有三个军医了,两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医生,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医生,他们的原则是有病医病,没病休息,顶多十天半月上山采一次药。
杜清酌可不行,第一天进营就忙成了狗,体检啊,建医疗档案啊,一个营一个营的检过去,一个营一个营建过去,姓名、入伍时间、血型、身体状况、有无禁忌症……甚至稍带着做了个家庭情况调查。
这一路体检下去,也就有得冶了,军营里都是些糙汉子,小病小灾谁会去找军医,都是忍一忍算了,到了杜清酌这里,小病除根,大病消灭于萌芽之中,王仲景神医之名也不是白来的,他那些方剂杜清酌边学边用,边用边学,竟然做到了学以致用,医术提高很快。
遇到疑难杂症,杜清酌也是不管深更还是半夜,都要和自家师傅探讨一番,师徒两个医痴,惺惺相惜得紧,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感情早就胜似父女。
杜清酌的大名在军营里传播得很快,不到一个月就上了神坛,事情缘于几件事,一是杜清酌在全面体检中遇到了一个长疥疮的小兵。
小兵疥疮长得不是地方,生在了屁股上,这家伙面子矮,没有及时找医生看,以为疥疮长熟了出了头,自己就好了。
结果这几日小兵发起了高烧,是疥疮引发了炎症。
被杜清酌遇到后,小兵看医生是个女的,还想拒绝冶疗,只是屁股动一动就被裤子磨得疼痛不已,小兵想跑也跑不掉。
杜清酌让旁边几个士兵把这家伙给硬按到床上,扒了裤子一顿处理,过后打了针青霉素,第二天小兵就能骑马了。
第二件事是有个士兵家中贫困,老父亲得了病没钱医冶,他在军中四处借钱给父亲医病,这件事被杜清酌听说了,让他把老父接到营中,免费给冶了不说,还把当月军饷送给了这位老人,让他好好买些营养品补身体。
第三件事是军中有一匹战马病了,马是小六手下林二的,以前战马病了都是随便给些药,能医就医,不能医就淘汰。
不过这匹马有些特殊,曾在战场上救过林二,当时林二重伤,这匹马驮着林二跑了几十里地,硬是从敌人重围中把林二带了出来。
马突然要死了,林二伤心不已,杜清酌听说了,把老神医请到了军营,师徒两个在马厩里憋了一整天,硬是把马给救活了。
医者仁心,杜清酌小小年纪如此仁义,医术也如此高超,把全营士兵都折服了,在军中几乎成了不能亵渎的女神。
不过这个女神也是很接地气的,平日里和将士们争吃争喝,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堵气吵架,不讲理时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这并不影响女神在将士们心中的地位。
士兵们对杜清酌都很疼惜,日常生活中当她是自家的小妹妹,让着,宠着,有时也会拿她打打趣,但就是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
青竹院安静了好些日子,自打被扔进水塘,小八似乎也是怕了,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见了龙云轩更是如同老鼠见猫,尾巴摇得象电风扇。
时间能冲淡一切,一个月后,就连青竹院进了毛贼一事,也被人淡忘了。
杜府,也是安静了一些日子,派人到将军府刺杀不成,谢婉儿也不敢怪罪杜有,将军府重兵把守,不被活捉已是万幸。
谢婉儿甚至还有些后怕,自己当时怎么就会如此鲁莽,竟然会答应了杜月升的请求,这要是出了事牵连到杜府,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一个月下来,龙云轩还是一直冷落着杜月升,谢婉儿都有些坐不住了,干脆豁出去脸,又找了一趟龙夫人,和龙夫人商量着直接把杜月升送到龙府去住。
龙夫人一直是个比较民主的母亲,当晚就把儿子叫到近前,低声问道:“轩儿,你对杜家的五小姐,有什么看法?”
龙云轩低头想了片刻道:“优雅、娴静,有点心高气傲,不过看上去还算稳妥。”
将军脸上不动声色,情绪更是古井无波,倒不象是在说自己的未婚妻,反而象在夸奖邻居家懂事的小妹妹。
最近这些日子,龙夫人耳朵里灌满了五小姐的堂妹杜清酌,听说儿子和这野丫头走得也很近,于是又问了一句:“那个神医关门弟子杜清酌呢?”
一听到这个名字,龙云轩不由自主就勾起了唇角:“很特殊,很有趣,性子太跳脱。”
一张生动的小脸出现在面前,每一颦每一笑,甚至眼中闪过的小狡诈,如同嵌在龙云轩的胸口,只要一想,心中就是猛然一动。
想到那个温软的身子在自己怀里,想到那张喝过酒红扑扑的小脸,想到为了小八在他门前搓着衣襟各种徘徊,龙云轩眉头渐渐舒展。
“轩儿……”龙夫人从没看过龙云轩如此的表情,有些失神,有些困惑,有些沉迷,甚至有些窃窃的欢喜。
龙云轩立刻收敛起情绪,低头揉了揉鼻子,世上本来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恐怕以后是三种人,男人、女人和杜清酌。
龙夫人点了点头:“娶媳妇当然还是稳妥的好,那我去杜府接升儿过来住,趁这段时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