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扬州南门的吃瓜群众们还在议论宋吉是否真的被没收作案工具之时,一条灰白身影已经风一样般冲出扬州北门,在通往观音山的大道上驰骋开来。
南来北往的商贩本来整齐有序的队伍,都被这道灰白身影吓得左躲右闪,鸡飞狗跳。
“死了爹吗?”
“******,奔丧也不用这么着急!”
两个年轻商旅抱怨着,而那灰白身影早已飘在数十丈之外,耳朵再好,也听不到他们的话了。
谁料才骂完,两人脸上却各吃了一记耳光。扇他们的人竟然连停也没停,就好像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立刻追向前面那人。
这人虽然看上去是个三十来岁的黑瘦男子,但跑起来却轻盈如蝶,煞是好看。他轻功不弱,却从未追上前面那小伙子,好像故意和他保持距离。
前面那人正是王二狗,他奔过一家刚开门的汤面店五丈之后,倏的转身又跑回来。吓得后面那人匆忙扎进道路两旁的农田里。
王二狗到店门喊道:“老板,两个包子!快些,我打包,有急事。”
“好嘞,客官稍后。”老板见这小伙子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不敢怠慢。
“我问你,青龙帮的毛大勇,你可认得?”
“啊?少帮主啊,自然认得!不过人家是天上的雁,咱是地上的蛤,我认得他,他不认得咱……”
“够了,废话还真多,说个认得不就行了。他早上从这里路过了么?”
“早上……没!没!”
王二狗一阵宽心,朝着包子铺老板连连摆手,“不打包了,时间尚充裕,我在此吃吧。”便一屁股坐在了桌边长凳上。
意识到自己有充足时间后,自然连吃饭都开始咀嚼味道了。吃完两个,觉得这包子做得颇美味,陆陆续续又吃了四个,还喝了两碗面汤。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了,路上行人越来越多,大多还是行商百姓,不见有头有脸的人经过。
忽然,扬州方向青旗一晃,约莫十几人的小队朝包子铺方向赶来了。
王二狗向老板道:“这群人可是毛少帮主的队伍?”
老板笑道:“客官,您望错方向啦,少帮主若出现,也是从那边过来。”他手竟然指向了琼花别院的方向。
“什么?”
“少帮主昨夜便去了啊?”老板不解的看着一脸懵逼的王二狗。
“你咋不早说!”
“你刚从问我少帮主过去没,我还当是问他回没回扬州呢!”他补了一句:“本想解释一下,可您不是嫌我话多嘛,我们生意人最忌讳刚开张就不顺心……”
话还没说完,王二狗已经不见了。
“喂,还没付账呢!”
老板跑到大道一看,却哪里还有人影,“****的,刚开张就碰见吃霸王餐的,现在的年轻人都什么素质啊!”
这时,一名黑瘦的中年男人从身后拍了拍他肩膀,取出一块散银:“拿着,我替他付了。”
王二狗又飞奔了一顿饭的功夫,终于看见了琼花别院。
他心知此时来不得客套,便也不用传报,直接打倒了守门的家丁,一路闯了进去。
他问清了少帮主毛大勇尚未身亡,放心许多,便几个兔起鹘落,直接跃进了他的宅院,放倒几个守宅的帮众,才知道毛大勇已经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三株夏季开放的琼花,正在毛夫人的院内。
王二狗不由分说,直接跃上房顶,踩着屋脊,笔直的朝着毛夫人的寓所飞去,远远便见着一行五人已经来到了宅院门外,当先一人十八九岁年纪,生得颇为雄壮魁梧,头上还裹着白孝,此人不是毛大勇又是谁。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正在三名丫鬟的陪伴下,侍弄三株琼花。
琼花正放。
“娘,大勇来啦!夤夜方至母亲已经歇息,大勇便未敢打扰母亲……”语气中尽显憨态,毛大勇已经来至门口,几句客套,便等着毛夫人开门。
毛夫人头也没回,指使一个丫鬟过去开门了,手中继续侍弄一株花。
王二狗心知不妙,若让毛大勇靠近琼花,一切折腾全都白费。
脑子一热,便从屋顶直接翻进了毛夫人的院子。
“救命啊!有贼!”
两名侍女尖叫着挡在毛夫人面前,毛夫人却显得极为冷静,她虽然年近四十,却长得像是三十来岁的女人,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贼子,杀我丈夫君,今日终于忍不住朝我动手了么?”毛夫人喝道。
墙外毛大勇喊道:“娘,发生了什么?”他话音还未落,人已经急着翻上了墙,看到院内一幕,立刻朝王二狗一声大吼:“休伤我母!”作势要冲过来。
王二狗心知无暇解释,抽刀在手,喊道:“你别动,我不杀人!”
“如何信你?”他已经进入院子内。
王二狗朝着毛夫人道:“夫人尽可退后十步。”
毛夫人依言退后,王二狗走到那三株琼花之前,刀光电闪,三株花便全被连根斩断。
毛夫人一阵眩晕,这三株花是她十几年培育的成果,谁料竟然被这贼子一刀毁掉,顿时气血上涌,这种痛苦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王二狗就势搂起三株琼花,脚一顿地,跃上了屋顶,四下张望,见西南方有一眼井水,便朝着井眼而去。
毛大勇见母亲无事,吩咐三人保护母亲,自己带了两人前去捉拿王二狗。
二狗喊道:“别靠近我!”
“贼子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