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老黑鼠活过悠悠岁月,眼光自是不差,稍一查探,便晓得两人干系,惊道:“大王,你怎可做下如此傻事他若像那何言道一般,一声不响便抹了脖子,岂不要连累你也送命”
老黑急道:“做都做了,还啰嗦些什么你有力气叫喊,不如快些想想法子”
田砚经这一番抽拿,整个身子好似被掏空了一层,软绵绵的混不着力,体内那一颗硕大金丹隐隐已有裂痕浮现,周身剧痛袭来,眼前顿。info浑噩之间,只听那年老黑鼠怒道:“好小子,我家大王挽救六道万年,也未见有人念它一声好,只望你莫再如何言道一般,平白给它添乱”
他微微苦笑,第一次想道:“无论何老祖当年外出遇到了什么,也不该不管不顾,视这一方世界的性命如草芥,比起老黑来,他好似还多有不如。”
老黑眼见田砚更是不济,心中焦急,又是一阵催促。那年老黑鼠无法,哼道:“我今日帮你,全是为了我家大王,你也不用谢我。只盼你日后好生进取,莫要辜负了大王的一片慈悲心肠。”嘴里一声呼喝,下方的万千黑鼠便齐齐应和,瞬间功夫,每只黑鼠头顶俱都闪现一道细细黑芒,绣花针也似,乃是将体内修为分出一丝,凝炼而成。
那年老黑鼠气呼呼的瞪了田砚一眼,张手一引,万千黑芒便呼啸飞起,往老黑狂涌而至。这些黑鼠与老黑份数同族,体质极为相近,所修的功法亦是一脉,送来的修为几与同源无异,加之老黑身上那一套紫金披挂筛滤精炼,黑芒甫一入体,便与它水乳交融,再也分不出彼此,尽皆化为已用。
这些黑鼠单个儿修为都不算高,却胜在数量众多,每只仅分出一丝,已尽够老黑消受,不过十来个呼吸的功夫,修为便是猛涨。它这口池子既得了外水灌注,田砚那口池子压力顿解,体内道力再不复散逸之势,两条周天大河终于活跃起来,循环往复,奔腾不休,金丹受其滋养,表面的裂缝已在缓缓缩小,想来花个十天半月,尽可复原。
田砚内患一去,意识便告清明,长吁一口气,爬了起来,对那年老黑鼠施了一礼,说道:“老人家,你家大王做了我的本命剑魂,实为阴差阳错,误打误撞,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总是拿它当朋友看待。为朋友添堵的事情,我万万是做不出来的。”
那年老黑鼠哼了一声,说道:“事已至此,都是一条绳的上的蚂蚱,这些修为便算是儿郎们孝敬你的,只盼你日后对我家大王多多照顾。”
田砚一愣,未及相询,忽觉老黑那边竟涌来一股精纯至极的道力,不过在体内转得一圈,便汇入周天大河之中,一同奔腾。这一股道力势头连绵不绝,不多时候,已将他先前亏空尽皆补全,却兀自不肯罢休,涓涓流淌不停,两条周天大河便渐渐拓宽加深,更见底蕴。直至那一阵黑芒尽皆没入老黑体内,势头才告终结,渐渐止歇。
田砚的剑修功法今日才踏入还丹境中,只能算个初哥,经这一番补强,已然提升不少,道行更见深厚。他略一沉吟,已想到这一场好处的缘由。原来,那一阵黑芒所蕴道力甚巨,老黑一一笑纳,这一口池子便告满溢,竟往田砚这头倒灌反哺而回,两边的水位齐齐上升,皆是得了不小的好处。此乃本命剑魂与剑主抱团的优势,不想田砚刚刚因此遭了一场厄运,转瞬之间,便又反转,世事之奇巧,实在出人意表。
老黑眼见田砚精神复振,自家亦是修为在身,畅快之余,已是一副得意嘴脸,嬉笑道:“修行啊修行,怎的就是这般容易若隔三差五便来逛上一逛,当真爽利非常。”
田砚懒得理它,往那流光沙漏一瞧,眼见时候已然不多,便将山河镜拿出,说道:“老人家,你家大王却该如何回归本位”
那年老黑鼠答道:“我家大王既为器灵,自是往里一钻,两相契合,便可操控,到时道行又可拔升一截,当真可喜可贺。只是它现下做了小哥儿的本命剑魂,不知会不会有甚妨碍之处。”
老黑一听又有好处,顿时兴奋,叫道:“我两边做个兼职,又有什么打紧”当下便学着往日里钻拱无相幻剑一般,一个鱼跃,往山河镜撞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老黑并未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其内,而是摔落在地,额头上肿起一个大包。它哼唧两声,爬起来跳脚道:“你该不会骗人罢我究竟是不是你家大王”
那年老黑鼠忙道:“这山河镜如今残破不全,想来有些阻滞,还请大王运起道力防护周身,当可穿行而过。”
老黑揉一揉大包,半信半疑道:“你莫要唬我,若是再撞一回,我可是要发脾气的。”
那年老黑鼠讪讪道:“老奴把握虽大,却也是猜测而已,大王若是嫌麻烦,不试也罢。”
老黑终是经不住修为暴涨的诱惑,一抖披挂,伸手将头面护住,猛喝一声,复又冲上。这一回运足了道力,果然竟功,只见它倏忽化作一道黑色流光,便往残缺不全的镜面中没了进去,其间虽然算不得顺畅,多有生涩之处,但耗费十来息光景,总算囫囵过关,再不可见。看来这回归本位之举,已然迈过了最重要的关卡。
山河镜旁的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那年老黑鼠甚是激喜,微颤道:“天见可怜,天见可怜想不到老奴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大王回归山河镜的一日”
话音未落,山河镜却铿然一声脆响,那一道黑色流光竟又跃了出来,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