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空穴来风,非是无因,几人一看之下,这龙渊之事果。info那地界乃是极荒僻的一片峡谷,原本就是两方世界相隔最近的薄弱所在,四大剑派看准此处,开辟了入口,之前有弟子前来寻找本命剑魂,俱都由此处进出,未曾改易。
岂知百余年前,这峡下却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龙魂,但凡见得有人,便要上前滋扰一番,阻挡去路,将一众弟子炮制得苦不堪言,这龙渊之名,便是由此得来。四大剑派也曾派出人手,前来赶过几回,却全然拾掇不下,反被那龙魂好一通殴打,闹得灰头土脸。加之世易时移,地势变动,那入口亦有不稳之态,四大剑派干脆便舍了此处,重又花费不小代价,将入口开在皇宫之中,倒是省了不少奔波之苦。现在那峡下旧口百余年未得修葺维持,也不知损毁到了何种地步,能不能走得过人,当真是谁也说不好。
至于那龙渊旁的一伙强人,则是此地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当年四大剑派将安魂国自地狱道移来,其上有些修者,或是不及,或是不愿,并未离开,而是随之一同辗转,来到人道地界。他们困在这安魂国中,出入不得自由,便只能一门心思的繁衍生息,开枝散叶,久而久之,势力渐大。一些野心之辈便聚在一处,打算将这一方小世界掌在手中,与四大剑派谈些好处条件,以利修行。
四大剑派岂能坐视,一见苗头不对,便派高手绞杀。这一众地狱道修者虽占了地利之便,底蕴毕竟不厚,也没什么惊天的大人物在内,十几年打打逃逃,十停里面已然去了九停半,剩下的小股人马惶惶如丧家之犬,竟躲到了龙渊之侧的深山之中。一遇人道剑修围剿,便避入龙渊,撩拨那龙魂胡搅蛮缠,退敌自保。四大剑派几番未竞全功,人力物力耗费非小,眼见这一窝杂鱼翻不起什么大浪,也懒得再管。如此一来,默契便成,一边只要安魂国安定繁荣,不生祸乱,另一边只在荒僻之地踏足,休养生息,两方相安无事,已有几十年光景。
既然这龙渊之事为真,几人自然要去走上一遭。至于田砚遴选本命剑魂之事,现下已是顾不了这许多,不说已有老黑这备选,便是明年再多跑一趟,也无甚大不了。
眼见天色已然微明,一行人草草收拾一番,便将剑光架起,往龙渊的方向飞去。
他们早将山河图瞧得清楚,晓得那龙渊地处偏僻,离都城极远,路上总要花费上十来日的光阴,是以也未曾使出吃奶的劲头,急吼吼的飞赶,只是使出七八成的力道,做好了长途远遁,风餐露宿的准备。
才行不过几个时辰,田砚却忽的脸上一动,按下剑光,落在一处密林之侧。博家姊妹见状,亦跟着落下,博如霜性子最急,也不问青红皂白,斥道:“这才赶得几个时辰,你便耐不住。如此娇生惯养,倒多了个累赘出来。”
田砚却道:“那方青华曾在此处停留,将我附在他身上的一丝无相幻剑甩脱了。”
博如霜白他一眼,只道:“慢吞吞的,也不晓得早说。”便拉着姊姊当先往密林中行去。双姝黑白二剑持在手中,沿着那枝叶折断践踏之处警惕前行,不多时候,已然寻到方青华疗伤的所在。只见地上几滩污血,草木翻折,多有狼藉之态,其人却已杳杳,不见踪迹。
博如霜一跺脚,说道:“这死老太婆跑得倒快,不然总要再赏她一记狠的。”
博忘雪却道:“怎的这般巧法?这方老婆子竟与我们走的一般路径。”
田砚尾随而至,亦皱眉道:“她若是也往龙渊赶去,恐怕又要多生一番变故出来。”
博如霜哼了一声,说道:“如此甚好,出去之前,顺手将她收拾了,倒是不错。”
三人又四下里搜检一番,再无所得,便领着几个小的,继续赶路。依这痕迹来看,那方青华受创颇重,也不虞她半道里埋伏偷袭,一行人放心飞遁,速度自是飞快。
这安魂国幅员辽阔,面积广大,一行人飞得几日,山水林草已不知经过多少。初时还可见一些稀稀落落的城池村镇,炊烟冒起,鸡犬相闻。到得后来,却尽是苍茫遍地,荒野绵延,哪有一丝人迹,直生无有尽头之感。到得此时,三人禁不住感慨,也不知这偌大的国度,辽阔的幅员,四大剑派当年是怎生移来,究竟耗费了多少光阴人物。
这般单调飞行,极是无聊,还未行到一半路程,博如霜已然不耐,抱怨几句,便钻到必安剑中,瞌睡躲懒去了。田九斤夫妇与胡上墙亦是躲入田砚怀中,逃避罡风之苦,只余老黑一个,无可凭持,只能缩在一角,咬牙苦忍。
田砚见这黑鼠并无半分修为在身,一路上坚持得极是辛苦,却半句抱怨也无,心中便生几分好感。只觉它品性虽多有不良,却并非不堪造就,也就多加了几许看顾,不时打出几个护身光罩,为其遮挡。自是引来好一阵感激涕零,歌功颂德,惹得必安剑中的博如霜呕声阵阵,多有嘲讽。
如此一路无话,十日光阴转瞬即逝,瞧那山川地貌,离龙渊已是不远。田砚与博忘雪心中激荡,脚下飞剑不禁又快了几分,想来在日落之前,当可到达。
不多时候,入目所见,已是红霞漫天,倦鸟归巢。两人眼帘之中,却陡然现出一个极小的黑点,再追近几分,依稀可见一个高瘦的佝偻身影御剑飞行,其人头发花白,手持一柄弯曲的门板大剑,正自往后看来,竟真就是方青华。
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