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摇头道:“你那师父口味独特,一众同门,恐怕都是瞧不上的。”说到此处,笑了一笑,又道:“穿云那家伙,被你师父棒打鸳鸯,心里只怕恨得紧,竟连这等八卦也给你讲了。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丑事,男女之间情情爱爱,喜欢就好,管那许多规矩条框作甚?”
此言田砚倒是爱听,胡上墙与老黑眼光伶俐,亦是顺着主子的心意大加赞同。
说过这一番,几人再也无话,一路急赶,终是来到温天君的行宫之外。田砚眼见那千余弟子在原地静候,一片山崖虽早已破败不堪,却仍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想来博忘雪一行还在地底坚持,并未被捉拿擒杀。
那一众弟子眼见田砚现身,顿时炸了锅,呼喝之下,已是摆好阵势,便有一道大剑虚影当空浮现,呼啸斩来。
这些弟子若单个拎出来,田砚都是不惧,自可凭着诸般手段,克敌制胜。但千余人合力一处,聚沙成塔,那大剑上的威能便不容小觑,就算剑王博东升迎面相抗,只怕也要暂避其锋。紫阳却是不躲不避,将几人挡在身后,脚下飞剑迎风陡涨,当空迎上。
只听铿然一声巨响,那大剑虚影便告消散,紫阳的飞剑只稍稍往上一挫,便又压下,悬在一众弟子头顶尺余之处,方才硬生生止歇。其上劲气呼啸鼓荡,将偌大一片地界压得酥脆,崩塌陷落。一招之间,千人剑阵顿告溃散,有些修为不济的弟子受迫不过,已然受伤,口吐鲜血,委顿在地。
紫阳冷哼一声,又将飞剑压下半尺,震得沙尘飞扬,鸡飞狗跳,扬声道:“都放老实些!莫要逼得我杀人!”
一众弟子勉力抵挡他剑上压力,即便想要复起,也是不能。眼见这痴傻大汉竟然摇身一变,一副莫可匹敌之势,额上早已冷汗涔涔,心中惊惧不已。
紫阳冷笑一声,说道:“你等往日里作威作福,骑在人家头上拉屎拉尿,可曾想过有今日这一遭?”言语之间,便有七八名弟子不由自主的凌空飞起,周身爆响,血雾弥漫,修为已然尽废。自是他将其中的不肖门人挑出,又算过一回总账。
一众弟子更是惊骇,皆是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田砚心中焦急,连忙揪过一名辈分较高的领头弟子,细细询问。晓得地底众人确是一直未曾现身,便扯着紫阳要往地宫一行。
紫阳却道:“这老鼠洞迷宫也似,寻起来当真麻烦,且看我的手段!”飞剑嗡然一声,便往那片破败悬崖劈下,竟好似刀过豆腐,勒出老大一道豁口,直直斩入地底,其内密密麻麻,皆是孔洞,底部却是一片平坦,不见通道。这一剑之威,竟将偌大的地宫中分为二,剖了个通透。
那一众弟子虽去了飞剑压服,又复行动之力,却仍旧不敢稍动,心中只是不住的伸量:“若这一剑适才真个儿冲我劈下,又该如何抵挡?”越想越是心惊,只听牙关战战之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有些胆弱之辈心志早糜,已是软倒在地。
紫阳运足中气,大喝道:“我乃紫阳,地底之人莫再躲藏,速速现身想见!”其声凝聚而出,往那些孔洞鼓荡而去,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颤动。便是藏得再深,也要得闻。
谁知几人等了半晌,却不见博忘雪一行现身。眼见紫阳再喊几遍,还是不得回应,田砚心中又急,生怕出了什么变故,再也立不住身形,拉着紫阳便钻进了地宫之中。
一众弟子眼见这凶星走路,俱都大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是谁当先发了一声喊,窜入密林之中,这股子溃逃势头便再也止歇不住。不过片刻光景,偌大一支队伍便告鸟兽散,只余几个受了惩戒的弟子滚地哀嚎,无人理会。
田砚得了温天君指点路径,又有老黑相助查探,不多时候,便已寻到与众人分手之处。只见通道壁上坑坑洼洼,多有崩塌损毁,尽是斗法所留,睹其情形,必然打得极为激烈。只是此时却半个人影也无,也不知去了哪里。
田砚心中惴惴,沿着那斗法痕迹一路追赶,行过一阵,线索便告中断,通道壁上又复光滑。饶是老黑将无相幻剑泼撒开来,扩大了搜索圈子,也是一无所得。
挨到此时,田砚早就心焦无比,忍不住叫道:“好端端几个大活人,怎的凭空就不见了?”语气之中已隐隐带着些哭腔。
几人连忙劝慰,拉着他继续寻索。只是这地宫广阔,又无特定的方位指引,便只能如没头苍蝇一般乱跑一气。这般撞大运的找法,直与大海捞针无异,真要将地宫囫囵筛一遍,也不知要挨到猴年马月。
原来,田砚离开之后,地宫中的两处战团打得分外热闹。这边厢博忘雪一行与刘空竹三个本就处于敌对,双方实力亦是接近,加之通道狭窄,利于守御回气,便是打上十天半月,也无甚稀奇。
博忘雪一行乐得拖延时候,虽处上风,却并不拼命,只是将对手吊着,一旦田砚与紫阳回返,便可大杀四方,扬眉吐气。刘空竹这边人数较少,实力稍弱,动起手来也占不得便宜,自是闹出不什么幺蛾子。
而那边厢巨贾与红衣上人的状况却大有不同。两人虽也是半斤八两的水平,鏖战不休,但俱为刘空竹这边的帮手,只因未曾见面通气,被博忘雪拿住破绽,使计挑拨,这才不由分说,缠斗一处。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两人初时头脑发热,还只顾闷头猛打,直欲将对头置于死地,去了田砚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