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砚早已吃过这亏,心里顿时一激,忙道:“也无甚大不了的,只不过似她这等近身搏战之法,有些少见罢了。”
方月娥横他一眼,说道:“也不知是谁站在此处发傻,好似痴呆了一般。”语中虽有怨怼,却留着三分笑意。
田砚脸上一红,辩道:“我只是心中思量,若换了我来应对,又该……如何与她周旋。”
方月娥哼了一声,笑道:“你舍得出手么?恐怕这架还未开打,你十成功力已然去了八九成,剩下那些,刚好用做下跪求饶,眉来眼去。”
田砚心中微怒,说道:“我岂是那等人?若当真这般做法,恐怕博姑娘也看我不起!”
方月娥啧啧两声,点头道:“说的也是,那小娘想来也是个有性情的,涎着脸去求,她反而不喜欢。”眉头一皱,又问道:“适才她却和你说了些什么?”
田砚将手一摊,老老实实答道:“不过是见着无相幻剑神奇,要寻我比试一番罢了,我再要推脱时,她人都走得远了。”
方月娥盯着他的双眼,似笑非笑道:“就这些么?动手之后,可还邀了你吃茶聊天,游山玩水?”
田砚忙摇头道:“我与她不过点头之交,生疏得很,哪来这许多闲情逸致?”
方月娥嘻嘻一笑,胸怀略畅,说道:“你若是怜香惜玉,闹个灰头土脸回来,当心我又要嚼你舌根。”
田砚心里一抖,身上汗毛倒竖,忙道:“我自当全力以赴,好生做过一场,至于输赢之事,又有哪个说得准?”
方月娥笑道:“那小娘待会儿还要上场,你只管多多观摩一番,瞧个够本儿,也好琢磨些应对的法门。”
田砚如何敢应,只推说身子疲乏,无心再看,便集齐了众人,一同离开。行到高台之侧,抬头望去,只见刘空竹施施然坐在椅中,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道貌岸然之态,好似适才那阴谋勾当,与他一丝干系也无。他叹息一声,好生烦恼,方月娥瞧在眼里,又想起昔日种种刁难,心中怨愤之意顿时高炽。当下吩咐胡上墙现出原形,不由分说,携了这弹涂精,一个起落,已到高台之上。田砚阻之不及,只得匆匆跟上,心中打定主意,就算要撕破了脸去,也不容任何人轻侮方月娥一分一毫。
方月娥上得高台,将胡上墙往前一摊,寒声道:“刘空竹,你可认得此物?”
刘空竹眼见这等活证竟被对头拿在手中,又见田砚随后而至,脸色冰寒,心中顿时着慌,站起来叫道:“我哪里认得?你休要胡搅蛮缠!”说话间,已是悄悄引出一道剑气游至胸前,将怀中那禁锢弹涂精的黑盒铰了个粉碎,纷纷落到他内衬的衣兜之中,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方月娥忽又笑道:“此乃你家小祖宗新收的家奴,今日见过了面,往后还需多多亲近才是。”说着便将胡上墙扔到刘空竹脚下,吩咐道:“还不快些拜见刘老爷,刘老爷在这万剑门中,可是数一数二响当当的人物,手腕高超,当真让人望尘莫及。”
胡上墙生怕刘空竹一脚踏下,杀人灭口,将自家踩做一团臭泥,抖抖索索行过了礼,唤过了人,便躲到田砚身后,再也不愿露头。田砚见方月娥并非要喊打喊杀,定罪拿人,也就不去劝阻,乐得让她占些口头便宜,一来稍泄心中怒火,二来对刘空竹也是一份警醒。当下便寻了一处空座,一边吃茶,一边瞧刘空竹受窘,心里也是畅快。
刘空竹面色阴沉,好似要滴出水来,看也不看胡上墙,只道:“不过一个精怪奴才而已,何需如此看重?忒也小题大做了些!”
方月娥哂道:“若论小题大做,倒是刘兄的反应稍嫌激烈,也不知是何缘故?”
刘空竹脸上一热,干咳一声,坐了回去,说道:“我见这精怪奇异,一时失态,却让田夫人见笑了。”
方月娥笑道:“我还以为,刘兄原本就与这精怪熟识,见它另投明主,攀了高枝儿,这才大惊失色。”
刘空竹将袖一拂,沉声道:“早便说了,刘某从未见过此物。它投在谁人门下,与我何干?”
方月娥微微点头,又道:“今日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你家小祖宗不仅收得一名佳奴,还得了一件九品的宝贝,刘兄见多识广,眼光锐利,倒要请你品评一二。”竟向田砚讨了定天弓来,不由分说,塞进刘空竹怀中。
刘空竹将这家传至宝拿在手中,忍不住便是微微发颤,盯着那翠绿的枝叶,只觉怎么看都不嫌够,心中竟生出几分悔意,一时间愣愣发起呆来。
方月娥也不催促,只坐到张婉梅之侧,略略说些闲话,直过了好半晌,方才慢悠悠说道:“刘兄,这定天弓,你可看得够了么?”
刘空竹闻言一叹,说道:“确是一件难得的好宝贝。”将那定天弓握得紧紧,手心里已有汗水浸出。
方月娥笑道:“既然看得够了,还请刘兄将这宝贝还来,若是一个闪失,让人昧了去,小祖宗那边,可不好交代。”
刘空竹面皮抽搐,沉默片刻,终是忍着心头撕扯,将定天弓还了回去,却听方月娥又道:“话说这定天弓乃是刘兄的一位家族后辈所献,与刘兄也算有些渊源,如此重宝在侧,刘兄竟然丁点儿也不知情么?”
刘空竹只觉心头滴血,不去看那定天弓,只摇头道:“族中小辈甚少与我亲近,我确是全然不知。”
方月娥却道:“如此说来,这定天弓也算是刘兄族中之物。刘兄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