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砚听到此处,已是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跟着叫道:“对对对,我怎的忘了这茬,五姑……这个……五丫头一到,谁又能阻拦得住!”她生怕五姑娘三字出口,石破天惊,惹得众人怀疑,说他胡扯消遣,脑筋急转之下,已改口成了五丫头。这兴奋才起,忽又想道:“我才弃它而去,如今不过几日功夫,便又寻它帮手,却是好不要脸,也不知它能不能答应。”
水红楼听得五丫头这名字陌生,又道:“什么五丫头六丫头,如今六道的高手尽在颠倒峰上,便是那些未至的,也身处亿万里之外,你说的大援,究竟是哪个!”
那刘楚舟亦是跟着发难道:“小子,你该不会耍些阴谋诡计,打算一个人跑路罢!”
田砚怒道:“我自有亲朋同门在此,却不会如你一般冷血!既说了去叫人相助,便绝无二心!”
刘楚舟见他目光瞪来,有如实质,再想起他先前救助各道弟子之举,气势便馁,悻悻道:“只盼你说到做到,莫放些空响的山炮。”
老黑亦是心中有气,嘿然道:“待咱们那朋友来了,你们若有谁不服,只管与它较量。我便做个庄家,押一赔十,来者不拒!”
水红楼听这主仆二人说得信誓旦旦,终是暗暗点头,说道:“咱们一路寻到此地,也是得了你们相助,既然如此,便多信你们一回。”说着便拿眼去瞧陈见石,且看此人如何说法。
陈见石倒是好说话,只道:“田小弟的人品,我信得过,自会小心护持,尽力送他出去。”
如今既已说定,田砚巴不得争分夺秒,自不会多待,吩咐老黑躲入识海之中,将山河镜法相全力撑开,凝神等待。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将全副家当尽皆摸出,交与紫阳保管,用于催动八骏云撵,只盼众人多拖延些时候,挨到救援来临,自家则只留了十来颗极品道晶,用于催动高品法器,以备突围所需。众人见他富可敌国,竟弃之不顾,惊叹之余,不由更信了几分,无论敌友,皆在心中诚意祈祷,只盼这小子顺利跑出,马到功成。
只见众人齐齐一阵轰击,那一处薄弱地带顿时震颤不休,隐有金石摩擦之声,闻之刺耳。此番陈见石手中的黑芒再不是小小一团,张臂一扬,已将田砚全都裹了进去,只余黑光旋转不休,身影全消。做完这遭,他低喝一声,将黑芒往锅底摁下,好似拿一个鸡蛋推进沙中,那黑芒便一点点没了进去,其速虽缓,却不停顿。他的脸色亦是由红转白,额上渐有汗迹浮现,被周遭的炽热一蒸,化作缭缭白气,四散而去,想来这一场消耗,必不轻松。
如此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黑芒终是被他尽皆按入锅底,再不复见。他收手起身,只觉周身一阵虚陷,胸臆之间已是大有腥甜之意,匆匆说道:“现下人已送出,能否撑住,就看他自家的造化了。”言罢便盘膝坐地,运气调养,一时再不开声。
众人心中惴惴,相互对望一阵,皆是无言,只待陈见石稍作整顿,便飞至上方锅盖下守候,一来减小损耗,拖延时候,二来锅盖一开,便可闪身而出,不至贻误了逃生的机会。
且说田砚被那黑芒裹住,顿时目难见物,四下用道力一探,只觉其中压力磅礴,整片空间如有实质,坚硬无比,其中感觉,竟与抵入虚空壁障之时极为相似,且远不是他如今能够抵达之地,竟移动不了一分一毫。
他晓得陈见石必有安排,也不着急挣扎,只是蓄着力气,以备所需。果然,不过片刻之后,这一方漆黑空间的压力便开始缓缓上升,他初时还应对得轻松,山河镜法相不过嗡嗡作响,便将挤迫的力道尽皆挡下。随后那压力增涨之势却越来越速,越来越强,山河镜法相虽不会碎散,却已在摇晃不休,上下起伏,大有抛飞之势。
田砚瞧得大惊失色,当下也顾不得留势蓄力,将周身法力一股脑的灌注进去。这法相如今大受挤压,便好似一口无底深洞,装进来多少,便吃下多少,怎也填装不满,好在它消化了东西,总算有所表示,那摇晃抛飞的势头再不加剧,勉强护得田砚周全。
只是这般好景却难长久,此处压力还在极速增涨,田砚的法力却在飞快消耗,便是拿了极品道晶炼化,也难顷刻补全,其中亏空仍是越拉越大,再看头顶法相,颓势已是愈演愈烈,险些就要打起滚来。
如今四周黑沉依旧,不见丝毫到头的迹象,田砚不禁大为气馁,叹道:“早知如此,便该让水妖王来过,我大言逞强,自家要死不说,却害了一船人的性命。”
老黑却强项道:“老爷何必看不开,那水红楼便是来了,只怕还不如你,早被挤死了。与其在里头战战兢兢,求神拜佛,倒不如在此处来个痛快,先走一步!”说到后来,却是越讲越怕,连声音都在发颤。
田砚虽还在抵抗,却已晓得无幸,心里一酸,暗道:“幸亏她离了我,不然今日也难逃一劫。”伤感之间,忽觉面上落个一个微小东西,竟还在微微蠕动。
这东西分量虽轻,却好似在他心里重重擂了一锤,发喊道:“此乃空真人开辟的空间通道,怎的会有活物!”连忙将其捏在指尖,摸出萤石,急急打量。
只见那物竟是一只小小黑虫,肚腹鼓胀,口器尖尖,一副吸血鬼的模样,不是鱼虱又是什么。这东西他养了不少,用以提升水行道法的修行,决然不会认错,惊异之间,又叫道:“此乃虚空壁障中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