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元翎便去了赵家。
何素芬替自己说话,怎么的也该去谢谢人家。
可是她人还没到,就听见坡脚下好一阵动静,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几个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发着牢骚。
“真是造孽哦,好端端的,地怎么会给野猪拱了呢?”
“你家的地还好,只在挨在边上,我家就惨了,被这些杀千刀的拱了个干净,花生没了,稻子也没了,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哦。”
“如今这野猪真是越发嚣张了,让村长组织几个壮汉去猎杀了吧。”
“你说杀就杀,哪那么容易啊。这些野猪比牛还壮,只怕是一声吼,你都吓尿了。再说,它们鬼精着呢,你要杀它们,它们还能自动来送死?你没看赵德胜是什么下场吗?”
“哪怎么办?”
“哼!凉拌!”
听到这里,元翎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于是下意识加快脚步。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赵家。
没想到就一顿午饭的时间,会发生这么多事。
院子的门没有关,到访的村民络绎不绝。
有前来探望的,也有来询问情况的。
“虎妞,你爹怎么样?”
小丫头眼睛还是红的,看得出哭了很久。
“爹爹的腿折了,大夫说得养上几个月。”
闻言,元翎的心稍安,“走,我们去看看你爹。”
房门外,赵张氏不知又在发什么疯,指着许素芬的鼻子破口大骂。
“都是你,害得我儿被野猪弄断了腿,你就是个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啊,成天就知道拖累人。”
何素芬任由她骂,根本没心思理会。
元翎顿时无语,“关何姐姐何事?”
“我教训我儿媳妇,干你何事,这儿是我家,我这儿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
见赵张氏无故撒泼,几个前来看望赵德胜的邻居也纷纷看不过眼出声指责道,“赵婶子,人家才刚到,你就赶人,人家哪得罪你了,事可不是这么做的。”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不行吗?我不仅要赶她,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赶了。”
“得,你爱咋的咋的,随便你。”
众人也懒得和她争论,免得惹来一身骚,各自回家了。
元翎无奈的摇摇头,跟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讲理,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她干脆直接忽略赵张氏,径自走到屋中,将带来的一篮鸡蛋放到桌上。
此时,赵德胜还在昏迷,而何素芬坐在床沿边哭哭啼啼。
“何姐姐,赵大哥的伤看上去虽然恐怖,却没有生命危险。养一养,会好起来的。你也别哭了,身体要紧。就算你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吧。”
何素芬觉得她说得有理,哽咽的点点头,几个深呼吸后,终于止住了泪水。
见她好一点了,元翎才关切出声,
“我带来一篮鸡蛋,给赵大哥补补身子吧。”
“谢谢。”
“到底是什么情况,何姐姐,你能跟我说说吗。”
“嗯。”
山里野猪出没是常有的事儿,只是每到秋收时期就尤为频繁。
晚上,三五成群的野猪就会来到田间地头,尤其喜欢根茎作物,被它们拱过之后,作物基本上就没有了,就像犁地一样,把土刨开了,破坏性十分强。
村民们就差拿上被子在地里睡了。
前些日子,赵德胜有一块地也受到了牵连,种了小半年的花生,被野猪抛得干干净净。
他气不过,找了几个兄弟一大早就进了山。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一番诱惑,竟把野猪吸引了过来。
虽然个个都抄了家伙,无奈野猪的攻击性太强,双方对峙了半个时辰,也没能拿下那只野猪。
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一个村民全身冒起了冷汗,他顾着擦拭,完全没注意到野猪朝他的方向攻去。
关键时刻,赵德胜为护住同伴,自己挡在了前方,与野猪进行了面对面的决斗。只可惜,力量太弱,最终被野猪无情的甩了出去,撞到树干上,导致小腿骨折。
主心骨都没了,剩下的几个人更是不敢恋战,轮流着将赵德胜背了回来。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元翎拧眉思考。
受王春华所累,如今她已是臭名远扬,声名狼藉。
人言可畏,长久以往,元家将很难在墨溪村立足。要想改变这一症状,现在倒是个一个好机会。
“何姐姐,村长来过了吗?”
元翎想着,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身为一村之长,梁明远没道理不登门看望。
“嗯。你来之前,他刚走。”
“如今野猪横行,害得村民们损失惨重,苦不堪言,不知村长是何意见?”
“这个不知。不过他说下午要召集全村开会,估摸着是想拿出个解决的对策来吧。”
“原来如此。”
离开赵家后,元翎便匆匆赶往村里祠堂。
此时,祠堂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正中间站的正是梁明远,他旁边是几位耆老。
“诸位,赵家兄弟的事儿,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每年一到秋收,野猪都猖狂肆虐,再这样下去,一年都白干了。以往我们都以挂稻草人的方式进行驱赶,倒是有些成效。只是野猪非常聪明,这些土办法只能短时间骗骗它们,却无法长久。如今野猪繁殖太快,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建议,组织一对人马,对野猪进行适当捕杀。不知大家有何意见?”
(捕杀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