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萧千离,也不禁有些佩服天香阁的本事。
这些豪客来到这里,不用问也是戒备森严,身边高手如云。而天香阁却能够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将大量引火之物放置在那些客房附近,当真算是手眼通天。
四人当中,陆无厌首先离开,借助隐蛊和《暗尘弥散》的神妙功法,她的身形很快在空气中消失了——她要做的就是在那些客房附近点火,将宾客的注意力放在西南处。
至于云霄阁,高手必然不会轻举妄动,客人的死活虽然也是一件大事,但是和那些尚未交割的货品来说,还是维护自己的利益更为重要。
更何况,不知有多少聪明人,在火头大起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词——调虎离山。
常晟刚刚从会场中走出,一眼见到西南方向的冲天火光,嘴角微微一晒,摇头道:“区区小计,不知是哪只苍蝇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旁边的一名手下恭恭敬敬的发问道:“咱们是否要去救援?还请常阁主示下”
常晟点头道:“救援那是一定要的,传我的命令,命‘丁’组护院参与搜寻、警戒等事宜,命杂役前去救火。这些都是咱们的贵客,能够不伤着他们就是最好。”
“至于把守重要位置的护卫,则一个也不许轻举妄动!”
“命令轮值不在岗的护卫全部出动,把守住全院门户,密密搜寻,不可放过一个可疑人物。”
他条理清晰,分派得当,显然是对这样的事情极为老道,等众手下纷纷离开,常晟才瞥了西南方向一眼,冷冷自语道:“是冲着云霄阁而来?还是冲着货物而来?又或者是另有他谋?只是这种小把戏,实在太看轻我常某人了……”
黑暗中突然想起了一声惨叫,常晟眉头一皱,径直展开身形,向惨叫声发出的方向奔去,他这一展开轻功,当真是疾逾奔马,瞬息之间便已在数十丈外。
火把摇曳,常晟一眼便见到一个黑甲大汉,手持长刀重盾,正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大杀大砍,所过之处竟然无一合之敌,不禁怒气上涌,喝道:“好贼子,竟敢在云霄阁捣乱?”
此时倒在那黑甲大汉脚下的已有七八人之多,常晟心中愤怒之极,当即大步迈出,隔着四五丈之遥,右手便呼的一掌,便向那黑甲大汉击去。
见到常晟赶来,程君心中的警惕立刻提到了最高,见到对方抢上身来,当下将长刀插回背后,双臂紧紧握住了吞龙大盾。
常晟一掌既出,身子已抢到离他二三丈处,左手又是一掌推出,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压将过来。
只一瞬之间,程君便觉气息窒滞,对方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双如是一堵无形的高墙,向自己身前疾冲。
“嘿!”来到这里之前,师父萧千离早就将若干可能发生的情况讲得清楚明白,程君胸有成竹,双臂较力,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以吞龙盾硬碰了一记,身子一晃,便站得稳稳当当。
常晟见双掌徒劳无功,反而掌心被震得隐隐作痛,更是勃然大怒,大喝一声,双掌如五丁开山一般,刹那间竟然划出数十个掌影。
程君只觉眼前一花,竟然不知道对方要攻击自己哪个地方,只是他生性淳朴,牢牢记住师父所说的“任他支离狂悖,任他颠倒颇僻,我自八风不动,我自心如磐石”的要诀,箭步半蹲,死死守住身前半尺之处。
“砰砰砰”一连串的闷响声不断响起,却是常晟接连数十招都击在吞龙盾上,震得程君粗壮的身形连连晃动,却始终坚持半步不退。
常晟也是心中暗暗奇怪,面前这人境界见识并不是太高,但是内力却是极为雄浑悠长,更兼那面大盾极为坚固古怪,以他的炼精化炁圆满的半步先天修为境界,这番猛攻之下,哪怕是一面铁盾也该被生生打裂,而这盾牌却毫发无损。
“哼!”常晟心念一转,冷笑道,“以为仗着兵甲之利,便能纠缠住我常某人么?”
他双掌一错,掌力突然化为阴柔,一掌向程君轻飘飘拍来,程君依然鼓荡全身劲力,死死以吞龙盾抵挡。
掌盾相交,却只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程君却如同触电一般,腾腾腾倒退三步,胸口气血翻涌,烦闷欲呕,却被他强行忍了下来。
“嘿,果然是外门路数,难怪如此难缠!”常晟嘿嘿怪笑,心中顿时大定,双掌如同穿花蝴蝶一般,一道道绵力撞击在吞龙盾上,阴柔内力瞬间通过手臂传到程君的体内。每一掌击出,程君都会倒退几步,七掌接完,程君已经退到了一堵高墙前,再也无法后退一步。
“糟糕,师父却没教过我如何应对这种阴柔内力的法子。”程君心中大惊,百忙之中,他只得强行运转玄妙无比的《坐忘经》,以期能化解侵蚀入体内的阴柔真气。
他这一运动不要紧,猛然觉得全身燥热,有如火焚。越是运功,四肢百骸越是难受,似乎每处大穴之中,同时有几百枚烧红了的小针在不住刺入。只是他生性硬朗无比,即便是遭受如此剧痛之下,依然死死咬紧牙关,不肯发出半点呻吟声音。
见到他的模样,常晟更是大为得意,哈哈笑道:“小子,不好受吧?别以为老夫本属至阳,只会阳刚掌力,这阴柔掌力却是老夫生平得意之技,乃是当年借助一个极阴鼎炉,从至刚至阳中领悟到了至阴至柔的道理,如今水火并济,阴阳交泰。小子,能死在老夫掌下,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