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子的叫声,让沈初九关门的动作顿了顿,抬眼便看到李婶子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医馆门前。
“李婶子您先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见李婶子跑的上气不接下去,沈初九着实有些好奇。
李婶子拍着胸膛顺气,边拍边说道:“外面忽然谣言四起,说您是霍乱我南岳朝堂的妖姬,如今坊间正密谋如何治您呢!”
沈初九有些好笑:“妖姬?”
“可不是吗!这谣言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的,所以大家近几日都避着您呢!”
沈初九微一垂眸,片刻后忽然对李婶子说道:“婶子,您先回去吧,莫要被我连累到。”
李婶子仿佛也害怕被别人看到,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那沈姑娘,我、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沈初九叮嘱道。
李婶子刚走没多久,好几日不曾来医馆的慕修寒,终于出现了。
“你、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沈初九被慕修寒的装扮惊到了。
他整个人都隐藏在黑色的羽袍里,若不是摘下了头上的帽子,沈初九都差点没认出来。
慕修寒的面色带着些许疲惫,眼底有重重的乌青:“望京出了些事,难道你没听说?”
“说我是妖姬?”沈初九笑了一声,气定神闲的坐回了椅子上。
慕修寒一皱眉:“你怎么还能如此的风轻云淡?”
他被皇帝叫去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每都要和九千岁斗智斗勇,头发都快掉光了。
“我在天启并无仇家,若说想置我于死地的,无非就是九千岁了,既然知道是谁动的手,我还紧张什么?总不能如你这般,急的焦头烂额吧?”
“九千岁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否则我也不会跟他斗了这么多年!”
最让他头疼的就是那九千岁深的他父皇的器重,别人的话,他那父皇根本听不进去,仿佛九千岁才是天子一般!
沈初九抚摸着窝在桌子上的元宝:“这些日子我没怎么出去过,甚少听到外面的消息,今日刚得了消息,你便赶了过来,先说说详细情况吧。”
“详细情况?详细情况就是当初你在红楼一舞,不少人看到了。回去之后,便死在了睡梦之中,唇上带笑,身上无半点伤口!”慕修寒坐到沈初九的一边,阴涔涔的说道。
沈初九抬眸看了他一眼:“竟死的那么离奇?”
“九千岁借着这次的事,直接怂恿父皇封了红楼,而我得到消息,父皇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由他全权处理了。”
“哦。”沈初九听的都饿了,顺手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这件事情便交给我处理吧。”
慕修寒又好气又好笑:“你?你拿什么处理?”
“我既说要帮你,便要拿出自己的态度来,否则又怎能让你信服?你便坐在府上等着吧,十天之后,自见分晓。”
其实出了这件事情,沈初九听的都有些想笑,煽动舆论来诛人性命的事情,她很早之前便玩腻了。
慕修寒并没有说话,而是饶有深意的看了沈初九一眼。
这个女人,即便是在如此处境之下,依然护着容渊止。
“随你。”慕修寒说完,转身离开了医馆。
他有时候忍不住在想,明明知道这女人对他根本没有半分感情,为什么还要一趟又一趟的往医馆跑?
真是丢人现眼啊……
而沈初九这边却忽然将医馆里的人全部召集齐了。
她关了医馆的门,带着所有人去了山上,听闻那里有处偌大的温泉。
这一去,便是两日。
两日之后,一行人神清气爽的下了山,等到了医馆门口的时候,却有些头大了。
只见医馆门口坐了不少的和尚,各个宝相端庄的模样。
身披名贵袈裟,手捻不菲佛珠,口中诵经声不绝于耳。
叮铃一声,一颗铜板丢在了那几个僧人的面前,沈初九掩唇一笑,故作妩媚状:“辛苦各位大师了,这是初九赏你们的,拿了这布施,便快快离去吧!”
当他们是乞丐?
有僧人睁开了眼,看了沈初九一眼,脸上横肉像是着实没忍住般抖了三抖:“你这妖孽,竟敢伤人性命,本座今天便收了你!”
说着,他竟然直接一甩拂尘,做架招状。
沈初九看在眼里,着实被这人给逗笑了:“本座?不应该是贫僧吗?您手上这拂尘……换成达摩棍或许更合适些。长老,收了您的神通吧。”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
僧人虎目圆瞪:“你这妖女,霍乱我南岳,还敢辱我佛门,便叫你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妖女……
霍乱南岳……
下阿鼻地狱……
沈初九本就有些窝火,此时听这僧人这般污蔑,当即怒从心来,脸一冷,寒声道:“无凭无据,污我清白。堵我门庭,毁我声誉。自己六根不净,心有魔障,却想着来渡我?
须知佛言明心一丝的不苟,将带来蒙蔽一世的黑暗。依我看,下阿鼻地狱的该是你们这些动了贪嗔痴念的俗人才是。最后一次警告,滚,否则,莫怪我沈初九不客气!”
一番话,字字珠玑,怼的那和尚无言以对。令看戏的众人也无比惊艳。
妖姬果然是妖姬,打着行医的旗号霍乱南岳,牙尖嘴利到连佛门都不是对手。
还是得请德高望重的大方丈才能降服此妖女啊!
众人聚向群僧,而沈初九说完,头也不回的打开了医馆的门,走了进去。
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