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叹了一声:“这孩子……太聪明,也太懂事了。”
——
子烨登基便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登基之事更是很快的提上了日程。
省去了一些繁文缛节,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开支,子烨正式登基。
天下臣民皆言七皇子登基,也太过寒酸了些。
但对于这些言论,容子烨并不在乎。
小小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般。
先是稳住了臣子们的心,而后颁布了一系列法令,再款待使臣。
一桩桩,一件件,办的着实漂亮。
原本还担心的臣子们,看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将朝事处理的井井有条,虽然这背后有容渊止的功劳,但是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能做到这种地步,着实也能稳定人心。
半月之后,皇榜发出,着……落翎刺杀天启幼帝,三日后,凌迟!
书房内。
沈初九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容渊止带过来的。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初九惊讶了一下:“怎、怎么忽然间……”
“慕修寒进宫面圣了。”容渊止说道:“他答应了为夫的条件,借道南岳。”
“……”
答应借道南岳,便是慕修寒打算放弃几座城池的安危,也要拿下北岳了!
南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逼的慕修寒竟退让至此!
沈初九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儿发呆。
容渊止有些奇怪,前几日但凡听到关于出兵的消息,自家媳妇皆会出言相劝,可是今日……
“夫人,你怎么了?”容渊止问。
沈初九回神,讪笑一声:“我、我有些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一会儿。”
“可要叫御医?”容渊止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上前轻轻牵住沈初九的手:“这些日子总是忙着朝事,忽略夫人了。”
“你是我夫君,但如今更是天启的摄政王爷。”沈初九不是拎不清的:“你先忙着,我回房休息会儿,晚点再来看你。”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已经等不到黑夜了,沈初九在回房的第一时间,便先在窗台放了一盏灯。
不消片刻,落羽的声音出现在了房中。
“你答应我要保下落翎!为何我却等到这样的消息!”落翎带着愤怒,压低了声音,声声质问。
“南岳答应了我夫君的一切要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沈初九想了想,才说道:“答应替你保下落翎,我一定说到做到。还有三天时间,够我们布置。但是……在行事之前,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着沈初九的话,落羽这才现身:“说!”
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便是沈初九,而她也当沈初九是朋友。
对于朋友,她自然无条件信任。
“待落翎回了北岳,你北岳定要派人过来,割让城池,赔偿银两物资!”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北岳拿出一个态度。
一个……甘愿做小的态度。
只要未短兵相接,便还有机会!
落羽的眸子颤了颤,转瞬又回答:“好。”
沈初九没有说话,只是开始部署了起来。
两人谋划着,直至天黑。
——
行宫这边,慕修寒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手中的玉骨扇。
他的眸子盯着某一个地方,一烁不烁,似在思考着什么。
有风顺着门缝灌了进来,门外时不时的响起几声虫鸣。
“容……渊……止……”
黑暗中,慕修寒喃喃的叫了一声,而后折扇猛的合上:“利血。”
“属下在。”利血推门而入。
慕修寒捏着扇骨,思虑再三之后,才吩咐道:“去将容渊止答应一同攻打北岳,要借道南岳,需穿侗族的消息,告诉侗族的人。”
“是。”利血抱拳,只是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主子,将这消息告诉侗族……当年三国分次攻打侗族,天启伤侗族最深,而领兵之人,便是祁王。侗族之人恨极了祁王,若是将这消息告诉了侗族,那……”
“你懂什么。”慕修寒勾唇,就着月光,能明显看到他唇角挂上的那抹凉薄:“我南岳为何不敢动天启?自是因为有这位祁王殿下守着啊……”
“主子是想……”利血心里一惊:“主子,属下斗胆多嘴一句,我南岳与天启联手,拿下北岳之后,更有助与我南岳版图的扩张和发展。若是、若是祁王出事,天启军心涣散,攻打南岳的时候,许是会有些力不从心。”
“你又懂什么。”慕修寒抬眸,睨了利血一眼:“你当真以为朕的目的,是区区北岳?试问若容渊止战场身死……未来的天启还有什么资格,与我南岳抗衡?靠那满脑子肌肉的容临城?还是靠那乳臭未干的容子烨?朕可都是为了我南岳能统一天启、南岳两国,而谋划啊!”
攻打北岳是势在必行之事,即便是没有联手天启,拿下北岳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拉拢天启,不过是断了北岳的后路罢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让容渊止……有去无回!
“祁王若身死,祁王妃那边……”利血知道自家主子心之所念,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慕修寒的表情微微一僵,连带着眸色也暖了下来,想了许久,才说道:“你何时如此多言?”
利血神色一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家主子口口声声是为了南岳……但是当提到祁王妃时的神色……又能骗的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