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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尹月霜这才回了侯府,只是从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开始便时不时的朝着府外张望,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荣端自是习惯了守夜,见尹月霜行为有异,便是上前随意搭话。
“尹姑娘辛苦了,这会儿才回来,厨房里给您留了些饭菜,侯爷特意叮嘱,尹姑娘是垂云阁内的一号人物,能在侯府内住上几日是侯府的荣幸,让底下人不得怠慢。”
“不必,我吃过了。顺便转告你们侯爷,我和少主不会多留,几日便走。”
荣端已经是客客气气的说话,但尹月霜却还是看不惯,看也不看一眼便直接回了客房。
为方便照顾,尹月霜的客房就在云暮隔壁,为见云暮,她更是回房间换了身衣裙,对着铜镜描眉后才从厨房端了汤药。
“少主,今日我回来的有些晚,事件还未了结,但想来也不需太久,此间事情一了,我们就回垂云,阁主和几位师叔还等着少主回去。”
虽说云暮知道尹月霜一向是看不惯顾灼华的,但却总是想着能凭借自己尽量缓和她们的关系,毕竟一个是未来的副使人选,一个是他疼爱的小师妹。
因着伤口并无大碍,云暮便开始在纸上描绘机关图样,但都是方便生活的小物件,并没有什么带着杀伤力的东西。见尹月霜进了房间,便也十分自然的应了一声。
“自是要早些回去的,汤药今日也是最后一碗,师姐也能轻松些。天色已暗,我也要歇下了。”
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在下逐客令,而尹月霜却是并未离开,侧过头朝着窗外看了看,随即将窗户关好,靠窗的灯也尽数吹灭。
云暮只当是她心细帮忙,并未想到这也是她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尹月霜回到房间还不到一刻钟,侯府院中便传来了嘈杂声响,听起来像是有人闯入,人数不少。
闯进来的人一水儿都是黑色劲装,佩剑是最为普通的青钢腰刀,一点标志也没有。
“认不出是哪的人,身手倒是不错,去禀报侯爷。”
荣端和暗卫们一边抵挡一边掩护竹枝离开,一番交战也是摸清了对方的阵势,没头没脑的直接翻墙攻入,屋顶那么好的制高点不去占领,反而跳下来在院子里打斗,怕是初出茅庐的小毛贼吧。
原本以为是要苦战一番的,谁知还未等荣端和暗卫们合围,那些人便是一个个败下阵来。
“阿端,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放了。”
“先绑起来,听侯爷发落。”
就这样,十几号黑衣人便被绑了手脚跪在院中,而顾灼华出来的时候,见到这幅景象却是直接笑了出来。
“竹枝,这就是你说的身手不错?我都还没看见他们交手,就全都绑起来了。也有可能是荣端厉害,对吧侯爷?”
顾灼华伸了懒腰看向身后,只见荣钦缓步走下台阶,看向院中的黑衣人们。
这段时日他可是深居简出,一直都在侯府里陪着顾灼华,唯一的一次游湖还是半日便回来了,真不知这又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也能如此兴师动众的深夜前来。
伸手整理了衣襟,未等荣钦上前,竹枝便是神色一凛,长剑挡开朝着顾灼华袭来的一枚暗器。下一刻,荣钦便直接接过竹枝手中的剑,将剑锋抵在那黑衣人颈间,无需用力,那黑衣人颈间便是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的主子是陵吟城主?”
那黑衣人只是笑着,毫不犹豫的倾身将自己的脖颈贴上剑锋,虽说荣钦并未用力,那黑衣人却是有意求死,如此一来,便是一剑封喉。
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荣钦隐约觉得自己中了什么圈套,只是,一时间还想不到是个怎样的圈套。不及细想,只是捂住顾灼华的眼睛将她抱在怀里。
他不能再让而今的顾灼华变成那个他最开始见到的顾灼华了。
“荣端,活的押送刑部,死的扔出去埋了。”
荣端做事利落,带着几个暗卫当即便将人带出府去,而荣钦却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任由顾灼华拉回房间里才回过神。
按理说,那个懦夫城主是没有胆子做这种事的,再说,以这些人的身手根本不可能杀了他。
“灼华,你说......他们为什么自己送上门来?”
“我听竹枝说,那些黑衣人有条件却没有占据制高点,反而进入院中厮杀。那个黑衣人也是自己撞上你手里的剑送死,整件事看起来对他们完全没有好处,对我们而言也没有损失,或许是,背后另有图谋。”
或许是因为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顾灼华显得有些紧张,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前,低头咬着手指甲。
荣钦见她如此,便是伸手拉过她的手,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嘴不是用来咬指甲的,再这样下去,你的指甲可就秃了。”
顾灼华抿唇讪讪笑着,似乎也认同了荣钦的意思,随即整个人靠在荣钦身上,低声问道。
“那我说的对不对?”
“对不对尚未可知,但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才让荣端连夜处置好那些人,免得到时候节外生枝。这几日你可要安分些,不准出府。”
她什么时候不安分了......不就是偶尔背着他从偏门出去溜溜,掐准了时间回来的嘛。顾灼华在心里暗暗吐槽着,却不得不感叹荣钦的神通广大。
毕竟,她是躲着暗卫和荣端走的。
“知道了,不出去。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和我一起在侯府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