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马车渐渐向着城外郊区驶去,那酒楼之上靠窗的位置上正坐着一名一身玄色衣衫,手持酒杯放在唇边浅啜的男子,眼眸不经意的往外看去,却是恰巧看到了刚才惊险的一幕。
持着酒杯的手一顿,他双眸微眯,细细想着刚才被劫走那女子的相貌,似乎是个孕妇,还挺着大肚子。
挺着大肚子?!
男子脸色几不可见的一变,瞬间想起方才不久他在走廊上看到的那个女子,心中闪过一丝不妙。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见着他这般模样,不由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却是只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别的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于是轻轻摇了摇头莞尔笑道:“西兄莫非对我大雍的风土人情这般痴迷不成?看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被那男子的说话声打断思绪,西勍铭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朗声说道:“沈兄此言差矣,刚才只不过是被街上发生的一点小事吸引了注意力罢了。”
“哦?什么事?”沈敬言眉毛一挑好奇的问道。
“见着一女子被人劫持了。”西勍铭淡淡笑道。
听闻此话,沈敬言洒然一笑道:“怎么,莫非西兄还想英雄救美不成?”
“救美谈不上,只是那是个孕妇,不管有何恩怨,孩子总是无辜的,所以有些感慨罢了。”西勍铭说道。
“我倒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西凛太子竟然如此柔肠百结,拥有这等慈悲心肠,对着个普通妇人的遭遇也有此等怜悯嗟叹之心,倒真是叫我惊奇,我是白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吗?”沈敬言一副惊奇的模样看着他,摇了摇头啧啧叹道。
随口胡诌的理由被人毫不留情面的戳破,西勍铭也不恼,淡淡一笑将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大笑道:“你就非得揭穿我不成?”
“倒也不是我故意为之,只是实在是好奇,你怎会对一个普通妇人这般关注,这种事情在哪里都不少见,今日竟是引起你的注意,还这般心神不凝,好奇,着实好奇!”沈敬言挑眉笑道。
“我有心神不凝吗?”西勍铭摊手,面上一派淡然。
“眼神飘忽,手足不定,面上隐见忧思,这还不是心神不凝?”沈敬言翻个白眼轻嗤道。
见着他这般说,西勍铭摸了摸鼻子,抬手就想再给自己倒一杯酒,只是脑中却一直是之前遥遥看到那女子和大雍皇子对峙的张牙舞爪的模样,怎么也挥之不去,又想到她被人掳走,恐怕凶多吉少,心中更是不能平静。
“得了得了,你若是想去救人,便直接去吧,作甚人在我这心早已经飘得老远了。”沈敬言喝了一杯酒见着他沉思的模样,不耐的挥挥手开始赶人。
西勍铭想了想,直接站起身披上大氅唤了两名手下二话不说出了房间,徒留沈敬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张口结舌的喊道:“哎!我让你去你真去啊!我那时客套话啊喂!你就这么扔下我走了?……”
……
顾灼华是被一盆冰沁的雪水泼在脸上冻醒的,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就见着沈瑶得意无比的笑着站在她面前,手上拿着一铜盆,显然便是她动的手。
皱起眉头左右四顾,却见的房间周围装饰极为普通,桌椅都是些极其普通的材料,房中还没有生碳火,家具上扑了老厚一层灰,定是极少有人来的地方,而她此刻正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一个椅子上。
“还有心思闲看?”见到顾灼华清醒之后没有惊慌没有愤怒,只是冷静的四处查看,沈瑶顿时就气的尖叫起来,她想看她绝望愤怒怨恨求饶的表情,不想看到她将她视若无睹冷静自若的神情。
“你想干什么?”顾灼华冷冷看着她问道。
冰冷的雪水已经浸透了里衣,贴在身上将她冻得一个寒蝉,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好似感受到了冰冷有些不安的躁动起来。
她需要赶紧解决沈瑶离开这里,不能让宝宝被冻着,否则倒是进了寒气就坏事了。
沈瑶高高抬着下巴,蔑视的看着她尖声说道:“我想干什么?你说我能干什么?”她说着,伸手挑起顾灼羽的下巴,另一手尖锐的指甲在她面上来回划动,动作一下比一下重,两三下的功夫,她白嫩的脸上便多了几道殷红的印子。
“你不是喜欢用这张脸勾引男人吗?嗯?没有婚约就敢上男人的床,简直就是下贱,还怀了这么个下贱种!果真是不要脸至极!”沈瑶尖声讽刺道,甩手猛地就给了顾灼华一个耳光,用力之大,差点将她掀翻在地。
脸颊火辣辣的疼着,嘴角感觉到有一丝热流滑下,顾灼羽用力闭了闭眼,想要缓和一下被打的嗡嗡作响的脑子,这一巴掌沈瑶是使足了力道的,就连耳朵都有些耳鸣,半晌听不见声音。
没听清沈瑶说了什么,右边脸颊又被她重重扇了一巴掌!
“我告诉你顾灼华!今日落在我手里,你别想活着出去!我要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痛苦屈辱千倍百倍的还给你!”沈瑶歇斯底里的咆哮着,眼眸赤红,几近疯魔一般的状态,哪里还能看到往昔清高孤傲的冰美人模样。
当顾灼华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就见到沈瑶手上不知何时拿了一把匕首,正狰狞的笑着在她肚子上比划,似乎在想要从哪里开刀一般。
顾灼华瞳孔猛地一缩,急喘几声冷声说道:“沈瑶!你若是敢伤害我的孩子,我一定会把你挫骨扬灰!!!”
“你都被我绑在这里了还放大话?顾灼华,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