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班群里的消息已经99+了。
赵星阑高调地宣布了自己已经被国外某某大学录取,附带一大串英文让众人不知所云,只能在下面排出了恭喜的队形。
这架势,完全不像在备考,好像专门守在手机面前似的。
而随后,肖晚秋在群里提议聚餐,很难想象,以她语文作文写满八百字都困难的水平,是怎么打出这又臭又长的一段字,仿佛赵星阑已经是民族的希望,要去到外国宣扬国威一般。
一群人更是欢呼雀跃,就连平时潜水多年的几位同学也连连刷屏,赵星阑在班上一呼百应,就像《水浒传》中的宋江,就连男生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对这个近乎完美的人,很难生起妒意。
“聚餐?没意思吧,这都快要考试了,班主任要是知道了应该会生气的。”
秦澈打出一段字又删掉,最后变成了两张傻乎乎的表情包。
他此时就像图片里抱着手窘迫的土拨鼠,除了让他们发笑外,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地下默默地挖洞。
“那我们吃什么?”
发言的女生是肖晚秋的好友,因为喜欢传播八卦而得到大喇叭的外号。
“吃火锅吧,我出国之后就应该会怀恋的。”
赵星阑在班上搞起了一言堂,之前还兴高采烈讨论着各式美食的同学纷纷倒戈,夸起了火锅的好,夸起了火锅的妙,仿佛不吃火锅的外国人民人生都少了一大乐趣。
就这样说定后,众人又在群里闲扯起来,这个说要给星阑哥带点土特产,那个说要请他来次大保健的。
“秦澈,下午陪我去买下礼物吧。”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呆比企鹅的头像闪烁了起来。
真特么想拒绝啊,秦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像是要把一个溺水的小孩从水底捞起。
“好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两个字打下,并且发送出去的。
一矿就一矿吧,自己当不了诸葛村夫,还当不了刘阿斗了不成。
有这样一个关于相对论的笑话,有人让爱因斯坦解释相对论,他说,当你和一个老妇女独处时,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当你和一个美少女相处时,你会觉得时间比流水还快。
秦澈和肖晚秋走在校外那条沿江路上,风吹过鬓角许久未剪的碎发,挠得耳朵直痒痒,让人心神不宁。
“你怎么想着买这个?”
秦澈傻乎乎地问道。
他陪肖晚秋去定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奶油蛋糕,然后又陪她到校门口一家不起眼的礼品店买了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八音盒,推动风车就能发出不大好听的单调旋律。
怎么也不像她会送出的礼物。
“哼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啦。”
肖晚秋像是被戳到了什么软肋,先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扭捏地红了脸。
“我应该会到燕京。”
少女岔开了话题,在小道上的石板上跳跃起来,任由发丝上下飞舞。
看见她和自己做着相同的动作,秦澈嘴角上扬,暗自欣喜,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斩不断的羁绊和默契。
“到时候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多了吧。”
肖晚秋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诱导秦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哦。”
他不咸不淡地答应了一声,有些悲伤。
眼前的女孩虽然在学习上属于直立猿人的水平,但毕竟是万恶资产阶级出身,单单靠一手十级的钢琴便能考进那些赫赫有名的艺术院校。
自己呢,高中还能有父母帮忙,大学可就难办了,能上一个重点已经是烧香拜佛吃素半年的幸事了。
“我可能就在本地读书吧。”
秦澈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看着它在风中四处摇曳。
“本地也不错啊,会有很多认识的同学,可以经常出来一起玩啊。”
他摇了摇头,心想认识的同学再多有什么用呢,唯独缺了重要的那个。
又沉默走了三分钟,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今天他才猛然发现,这条路短得吓人,平时回家感觉走很久才能走完,而现在不经意间竟已经走到了要分开的地方。
正想着说些什么烂话来告别时,
肖晚秋却突然站住了,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以极为庄重的姿态对着秦澈说道:
“你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感觉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喂!这是什么情况啊?
在秦澈大脑飞速运转的过程中,他的心脏已经扑通扑通地蹦跳起来,疼得像是有50个施瓦因格级别的壮汉在对着它练拳击,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死死地攥着它,朝外拉着。
要莽吗?夏沫的话回荡在耳边。
别了吧,这还有一个月,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多尴尬啊。
傻子,她都暗示你了,上啊,直接抱住!
心里的两个小人居然还有空打架,让秦澈左右为难。
“……”
话到嘴边,却又变成唾沫吞了下来。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连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正在这事,秦澈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
他局促地笑了笑,捂着胸口逃也似地跑到了树后。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但他还是接通了。
“笨蛋!快告诉那个女生你喜欢她!”
刚放到耳边,就听到那头的少女大声说道。
“你是谁啊?”
他警惕的环顾四周,却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