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杰连忙大步走过去,站到赵晓珂的身边,柔声问:“怎么样?被推到了没有?”
赵晓珂摇了摇头,视线依旧落在那个捧着花束兴高采烈在男友面前摇晃的女孩身上。
“真这么在意吗?”他皱了皱眉,有点意外地问,“你很信这个?”
“不。没有。”她有几分勉强地笑了笑,“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笑?”浦杰略显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对自己用这种形容词。”
“不可笑么。”赵晓珂望着那束捧花,“丢过来的时候,我明明就是想要的,我也伸了手,可旁边随便来一个竞争者,我就开始质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这种疑虑让我觉得自己并不如对方那么急切,于是,我就本能地退开了。但之后,我看着她高高兴兴炫耀的样子,我又会想,那……好像本来该是我的啊。我明明可以拿到,可以接受这祝福,高高兴兴地捧在怀里,闻着香味回家,不是吗?”
她笑了起来,“所以,你看,我是不是很可笑?”
“不。”浦杰摇摇头,很平静地说,“这只能说明你并不是真的想要。我有过和你刚才类似的心态,有过很多年。但我遇到了真正想要的之后,我才发现,我根本不想让。可能……我在某种状况下会因为自卑而退缩,但那造成的悔恨,迟早会让我改变,让我为了夺回来而拼命努力。那种情况下,我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可笑。最多,是如果最后失败的话,会显得有点可悲。”
“看来,这就是你和我这种悲观主义者区别了。”她颇为自嘲地勾起唇角,“可能,也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吧。不论自然界还是社会,不论是原始社会还是文明社会,雄性,好像都是充满进攻性的一方。”
“就像你说过的性别理论,没有进攻基因的雄性,大概都已经留不下后代灭绝了吧。”浦杰顺势开起了玩笑,“其实我的进攻基因就不太足够。”
“但你肯定不会有后代灭绝的风险。”赵晓珂难得给了一句这个风格的回应,“你吸引到的女人可是远超过平均数了。”
“一样有。”他看婚礼的帮手已经在空地上摆开了鞭炮,还有几个人去远处观望有没有管事的过来,显然是准备冒着罚款风险点火了,“我在重川住院检查身体,大夫说我有点问题,生育后代的几率很小,得非常努力才行。”
赵晓珂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张嘴似乎问了句什么。
但她的话声音有点小,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轻而易举就把她的句子淹没在嘈杂的海洋之中。
两人穿过酒店大门,走进婚宴场地,在送亲席找地方坐下后,浦杰好奇地问:“你刚才想说什么啊?鞭炮一响,我正好没听清。”
但赵晓珂的心情似乎已经调试了过来,脸上又换回了那副平和温婉的微笑,“没,我就是随便问了句话。现在想想,我觉得我没必要知道答案。就不问了。”
基本上婚礼就是那么一套流程,司仪上台开场,新郎去接新娘,上台后主婚证婚挨个登场,点蜡切糕唱歌敬父母热闹一番,打发完半个小时,宣布婚礼圆满成功,大家大吃大喝一顿,安心离去。
之前忙得顾不上说话,等到浦杰和赵晓珂要走,在门口送客的田娟总算是空出了嘴,拉住赵晓珂往旁边走开两步,就凑近了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浦杰没别的事儿,正好跟贾兴国聊会儿。
小贾比老贾还是有点野心的,艺龙的生意一直都不温不火,养家糊口吃饱喝足不成问题,但想更进一步,就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好听说浦杰要筹备影视公司,趁着这次机会,就主动提出有什么好机会,多想着点他。
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师资关系合作非常愉快,浦杰也乐意给自己人分一杯羹,问了问艺龙手头的资源,能联系到的演艺专业学生其实不少,就一口承诺下来,影视项目的合作方,只要有艺龙能派上用场的地方,就绝忘不了他们。
送赵晓珂回去路上,浦杰当然问起她,田娟这个新嫁娘跟她嘀咕了七八分钟,都说了点什么,竟然比他们两个谈正事的说得都久。
但赵晓珂非常严地守住了嘴巴,只是笑着摇头,说:“这个就不方便让你知道了。你就当是我们女人家的私密话吧。”
“一点也不能说?”
“就一点能说。”
“是什么?”
“她说她真没想到,你能变成现在这样。”
“怎么,她后悔没追我了?”浦杰听出那不是什么积极意思,干脆戏谑一句稀释一下气氛。
“肯定没有。”赵晓珂淡淡道,“人家还是喜欢一个能一心一意对她好的老公。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和贾兴国同时追她的那个沈浪,就是因为同时跟两三个女网友搞暧昧被她发现,她才彻底决定选贾兴国的。”
“贾兴国也算一表人才了,管着挺大个培训中心,应该也断不了和小女生打交道吧?”
赵晓珂点点头,说:“但那都是正常交际,田娟不会乱吃飞醋。”
“真是那样吗?”浦杰笑了笑,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说,“如果贾兴国和沈浪的经济差距交换一下,恐怕贾兴国的就是和学生暧昧,沈浪的就是正常交际了。”
赵晓珂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微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想一想,这应该就是个借口而已。不然,她今天也不会跟我说那些了。”
“别吊我胃口,难得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