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邹…邹晓洁同学,可以了,”敬松老师温和的道:“自我介绍算过了,你开始自选表演吧!”
方展宏情不自禁,立刻不忍的举起手掌来遮住了自己的脸…现在知道什么叫惨不忍睹加不忍猝睹了。
笑话,全身僵硬得跟木头一样,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表演?现在邹晓洁要能站直了向前走两步,就算她突破自我了。
果然,邹晓洁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教室中央,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敬松老师正要开口催促她,突然发现她低垂着头下,一滴滴的落下晶莹的水珠来。
哭了?
敬松老师和几个主考老师面面相觑。
这可怎么办?
华蕾站在她们那组考生队里,急得眼圈都红了,一直悄悄的发出各种动静、做出各种手势,想鼓励一下邹晓洁;无奈邹晓洁背对着她,又低着头,根本看不到她的焦急。
华蕾比划了两下手势,见邹晓洁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了,蹲下身子小声的对场内的邹晓洁道:“晓洁,你别怕,你昨天晚上挺棒的不是吗?就昨天咱们排的那个…上啊!”
许筠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场外无关的同学保持安静。”
华蕾楞了一下,不再小声嘀咕了,干脆上前一大步,站了出来,大声道:“各位老师,邹晓洁同学有些内向,但是她有非常优秀的才艺,昨天晚上我们寝室的女生都看过她排练的,我代表我们宿舍的同学,恳请各位老师能多给他一点时间。”
方展宏用手掌捂着脸,掩饰住了自己充满欣赏的笑意听完了华蕾这番“仗义直言”,心里笑道:看不出来还是个讲义气的侠女。
敬松老师这次却没有给华蕾面子,毫不客气的道:“一个有志于学习表演的学员,如果连表演什么内容都要别人报幕的话,那只说明她根本不适合学习这个专业!”
邹晓洁听到敬松老师这样说,头垂得更加低了,大滴大滴的泪水开始毫不掩饰的落了下来。
华蕾连忙上去拥住她抽泣的肩膀,毫无惧意的迎着敬松老师的目光,大声说道:“但是王老师,我认为一个学生适合不适合学习这个专业,这样的话您们作为校方老师的,似乎应该在报名之前就告诉她!而不是在收了学费入学之后才摧毁她学习这个专业的信心!”
啊…
一片失声的惊呼中,学生们忍不住唧唧喳喳的议论起来,华蕾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是在指责在场的每一个老师了;尤其是梅修慈和许筠,瞬时脸上蒙上了一片乌云,他们为了收取高额学费,无选择的扩大招生的事,根本就是瞒着王敬松和他们所聘请的所有本院老师的。
而作为方展宏和其他的学生们,感到惊异的则是华蕾这种有些“肆无忌惮”的勇气…不要说王敬松老师是圈内以品行高洁闻名的受人景仰的老师,就算看在刚才敬松老师对华蕾的赞许、以及暗示她有希望进入电影学院的那档子事,华蕾也不该对这样一位好老师如此无礼。
再说了,得罪了表演学院的院长,她明年还考不考电影学院了?
显然,华蕾在这个***里属于绝对的雏儿,她根本就没搞清楚敬松老师和其他今天被聘请来的老师和这个学校之间的关系…梅修慈做的事,是怎么样也算不到王敬松和他们这些外聘老师的头上的。
方展宏全身的神经都替华蕾和邹晓洁紧张了起来,连忙侧过头去看敬松老师,一边脑子里转马灯似的想主意,希望能帮华蕾解解围。
敬松老师大概已经是n多年没有被人指责批评过了,脑子里根本转不过这个弯来,猛得楞了一下之后,下意识的褪下了手腕上的佛珠,在手指间一颗颗转了半圈,才收回有点失神的目光焦点,望着华蕾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表演专业是有选择性的,但是老师对于学生的责任是无可选择、无可推卸的;有教无类,乃我辈天职!学生的阙失,是我们做老师的责任。”
“谢谢你,华蕾同学!你给王老师上了一课,非常感谢你!”敬松老师说着,微笑着转向邹晓洁,道:“邹晓洁同学,老师向你道歉,对不起。”
王敬松老师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神清玉润,象个坦率无邪的孩子一样,仿佛不是一个教授院长在向一个十七岁的学生道歉,而是再自然不过的朋友之间聊天说话一样。
这些话一说完,全场的两组考生立时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大家这时再看向敬松老师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之情。
方展宏在心里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心里对敬松老师翘起了大拇指:偶像!真***偶像!
华蕾显然也怔住了,她呆呆的看了敬松老师两眼,忽然说了一句话:“我这辈子要是考不上电影学院,做不成王敬松老师的学生,我…我就…”
没等她说完,敬松老师就笑了,上面坐着的老师都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许筠一肚子的不快,大概觉得这个女学生太刺头儿了,将来肯定不好管;不过一撇头看见梅修慈笑得一脸开花褶子,连忙附和着干笑了几声。
方展宏看了看敬松老师,又看了看站在场中央的邹晓洁,心想这考试总还要进行下去,外面还有几十个学生在等着呢!
他凝神想了想,开口道:“华蕾,你下去吧!别影响邹晓洁考试。”
华蕾犹豫了一下,有点不信任的望了望方展宏,终于还是无声的退了下去。
方展宏低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