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想她大概是再也不再妄想能把谢振轩留在身边了,说实话,经过这些日子以来,她想的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知道六皇子谢振轩的本来面目,这个人的新鲜感若是过了,就算你是天上的仙子,也只不过是几天的玩物,过了这一阵就再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可是这同样也并不妨碍她嫌恶并且憎恨后来被谢振轩喜欢上的女人。
爱一个人,纵然的不到他,也要看着他周围没有别的女人才好。
顾九?忠良之后?天之娇女?别逗了,只要这一次她进宫来了,就千万别再想活着出去了。
顾满,要恨就恨你为何长了张狐狸精的脸,恨你被六皇子爱上吧,怨不得旁人!
丽妃迟疑了,她胆子确实没这么大,敢动皇后的主意。
可是有些事情,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已经没有说不做的权利了,婉妃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丽妃姐姐可千万千万别打退堂鼓呀,毕竟这事情依旧是我在出面,别说出不了事,就算是真的出了事,也跟你扯不上什么关系。我恨得是顾满,要对付的也是顾满,不会扯上无谓的人的,你与昌平仍旧能好好的享受你们接下来的荣华富贵。”
丽妃好像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长得仍旧花容月貌,却与前些年进宫时的弱柳扶风完全不同的婉妃了。
她第一次有些同情婉妃,她曾经毕竟也是那样一个美貌自信的女子,如今却变得偏执的让人觉得可怕,可怕的让人心寒。
六皇子大概是没有心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对待一个曾经陪伴他度过了整个少年时代的女人呢?
“翊坤宫的防卫不可谓不严,要在里面做手脚谈何容易?”丽妃清了清嗓子,才发觉喉咙里似乎有东西堵着,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她想。
皇后是有哮喘的,最闻不得刺激性的东西了,尤其是蒲公英这些植物,宫里凡是上风向的宫殿都不敢种,偶然夹在其他植物里生长起来都要被小心翼翼的给减除了。
还有夹竹桃.......天麻,任何一种东西,都能让皇后脆弱的生命彻底终结。
婉妃显然是在这方面下足了功夫,她从腰里佩戴的荷包里掏出几片叶子与几块香料来,笑的让人如沐春风,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丽妃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她是想让顾满身上带着这些东西进翊坤宫去,到时候皇后死了,顾满自然跑不了。
“可是,那丫头身边时刻有人跟着,这些东西近不了他的身。”丽妃思索了一会儿,道:“再说,若是咱们塞在她身上,或者是干脆给她换个荷包,很容易出纰漏的。”
婉妃素手交叠着坐着。目光却不知道投向了哪里,有些迷茫又有些坚定:“不会的,这些东西会出现在她贴身的荷包里。”
顾满身边也有婉妃或者是六皇子的人?丽妃吓了一跳,抬头再看向婉妃的时候目光就有些复杂了。
婉妃却低下头想起了跟谢振轩形影不离的谢庭来。他一定会帮自己的,婉妃想。
那个有着最真切笑容,跟最单纯的心思的赵王世子,一定是会帮帮自己的。
谢庭浑然不知自己在婉妃的心里竟是如此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困惑的拒绝了她的要求,婉妃就哭的梨花带雨,哭着跟他叫嚣:“难道景行你也被那个狐媚子迷惑了吗?”
顾满从来就没有把谢振轩放在眼里跟心里。所有事情都是谢振轩一个人在纠缠而已,谢庭皱着眉头,冷然道:“请娘娘慎言!景行虽不是大丈夫,却也不屑于做这种陷害别人的小人!”
婉妃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也能跟六皇子走在一起,关系还那般好,她楚楚可怜的看着谢庭,决定退而求其次:“那就当我没说过这番话......景行,千万别把这件事情同六皇子说起,好不好?”
谢庭看不起婉妃这样的女人。
在明知道自己深爱着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之后,不仅无怨无悔,还要去害本来就是受害者的别人,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婉妃,思索片刻,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婉妃信了,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软软的朝着旁边竖着的、站的如同一支修竹那般挺拔的谢庭倚过去,靠一靠,就靠一靠,她心想,她如今真的是太累了,需要一个肩膀支撑支撑。
谢庭却皱着眉头让开了,恭敬的朝婉妃行过礼,便立时朝外走。
他宽大的衣袍被风卷起来,走在路上的气势与六皇子全然不同。
出宫的时候天上已经有许多星星相继亮起来了,就跟在天上点了一盏一盏的明灯似地,看得人的心情就禁不住美好起来。
谢庭极自然的回想起顾烟那一日温柔舒展的眉眼,还有眼波里的繁星点点,忽然弯起了眼角,笑的眉眼弯弯。
常春看的眼前一亮,禁不住感叹自家的世子果真是个美人儿,便听见谢庭好听的声音愉悦的响起来:“去定远侯府东北角偏门。”
又要去跳人家的墙了,常春抱怨了一声,面上却笑的牙不见眼,探头出去吩咐御夫:“你先回府去罢,我载着世子再去食神居吃些东西。”
这也是常有的事了,御夫熟门熟路的答应了,接过常春递来的三钱银子,屁颠屁颠的去打酒了。
常春便载着谢振轩去了定远侯府,定远侯府门前的两盏大灯笼在夜色里摇摇晃晃的,散发着昏黄的光,谢庭撩开帘子瞥了一眼,见大门忽的开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带着人进去了,便皱着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