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澜山庄他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一次住,但是如今一个人,沈允之还是第一次。这明明没有几步的路,但是他却是走的格外漫长心酸。
魔教的事情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虽然他心中一直觉得魔教图谋不轨,但是自从当初听沈父说了那些关于江湖恩怨的话之后,他也觉得魔教的存在是无可厚非的,只是现在实在做的太过分,自己立场毕竟不同,是时候应该站出来。
现在魔教竟然真的成为了魔教,那杜七也就是真真正正的是个坏人了,并不是因为立场,而是他本身就是。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点期待到底是为什么还会存在,他伤的自己还不够么?还是沈家现在被他害的还不够惨?也正是因为自己,所以才会害了沈家害了沈父。
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一痛,仿佛四肢百骸都麻木了一瞬,仇恨又满满的侵袭了上来。刚刚犹豫的双眸又重新冰冷了起来,沈允之加快了脚步,转眼便到了门前。
木门跟他走时一样紧闭着,对面盛垣的房间仍然是没有动静,说来今天除了早上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见他一面,到现在还没见过他。
木门嘎吱一声,开了一半。外面的光立刻倾泻进来,沈允之突然神色一变沉声喝道:“是谁?!”
他话音刚落,剑已经握在了手中,小心翼翼的又环顾了屋内。角落里突然传来几声苍老的笑声,沈允之正想出手,就见金婆婆慢慢的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小包裹。
“婆婆?你怎么会在这?”
金婆婆自沈云清去世之后身体就更是一落千丈,虽然不至于像江采曦一样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但是心里的痛也足以让她半个月都不愿出门。
沈允之最不放心的就是她跟沈母,如今突然在这里看见,一时竟然有些不敢上前了。
金婆婆见他这样,这才长叹了口气,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每一步似乎都格外艰难,沈允之心中更是震撼,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我就是来看看你,现在江湖太乱了,你这么久没回去,那个盛垣又去了一趟,我心里总觉得有点不放心,便一个人出来了。”
沈允之看着她的满头白发,心中一酸,上前两步扶住她,声音轻柔的说道:“我没什么事,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没什么事。”
金婆婆神色莫名的看看他,那眼神太过温柔,仿佛是看透一切之后的包容,沈允之轻叹了口气,这才又问道:“您是因为听说了杜七的事情所以才过来的吧。”
“嗯,你毕竟还是小,而且走的时候又说明了是去点苍教,我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又哪能放的下?”金婆婆伸手握住身边少年的手,心里更是心疼,“我早觉得那个杜护法,那个小子,不是沈母好东西,偏偏你自己没什么感觉,一心愿意跟着他,我也没什么好说,谁知道,这人竟真是个这样的。”
金婆婆说到这里,声音几乎要哭出来,这段时间的每一件事都足以打垮一个正常人,但是她却到现在还强撑着,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沈允之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一样,又渐渐的热了起来,但是提到杜七,口气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冰冷。“都是我不对,害了沈家,害了父亲。日后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手上传来温暖的热度,沈允之低头,见金婆婆正看着自己,布满褶皱的脸上都是宽慰之意。他突然就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杜七对他做的这一切,江湖的巨大变故,跟对以后的未知惶恐,突然忍不住的就红了眼圈。
谁都不是铁做的,他的心可以冷可以热,但是却做不到随时送出去又能随时拿回来,只不过是由爱变成了恨,由情/人变成了敌人。
金婆婆早知道他即使没事,心中也一定有许多过不去的坎。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并不代表就真的糊涂了。沈云清刚刚出事,她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个孙子一样的孩子再出什么意外。如今见他掉了泪,心中才算放心了一点,还能流眼泪,那就还是好的。
两人坐下,沈允之又叫人送了壶茶,这才慢慢的跟金婆婆两人聊起来。他此时最关心的莫过于江采曦了,所以一开口便问道:“我娘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神志不清了?”
金婆婆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似乎是家里来了一个什么人,气的了。”
沈允之脑中咯一思索,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想想盛垣那张自从来了之后就变的殷勤无比的嘴脸,差点忍不住就把手中杯子扔出去,半晌才恨恨的说道:“一定是盛垣,怪不得他最近态度变的这么奇怪。”
金婆婆转头看他一眼,似乎是在思考他说的话。手中拐杖轻轻的碰了碰地面,“嗯......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应该是因为这个。不过等我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那个盛垣也已经走了。”
她又叹了口气,“你娘没什么事,我来的时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当时迷糊了一会,见了我嘴里还喊着要给你爹报仇呢。她虽然嘴上不说话,但是心底肯定也是恨极了。”
沈允之又是一阵心痛,报仇的心也更是急切。“婆婆,我刚刚才知道,何兴为竟然真的在练邪功。”
“哦?”金婆婆眉头皱了皱,她虽然早知道联盟一直说何兴为练得移花接木是邪功,但是这种事情,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他们当初给自己找的理由罢了,怎么今天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