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熵说她了解我,或者说了解我这具躯体。
可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或许是一模一样的存在,大家想法,思路是一样的。
抑或是,阿熵曾经在我脑中呆过,所以清楚我的思维模式。
我沉眼看着阿熵,任由她冰冷的手指宛如五条蛇一般的在脸上游走。
强忍着压制着腹中蛇胎想冲出来的那股子绞痛感,盯着阿熵道:“你和我,只能活一个,这样我们才能有自我选择的权利,而不是被神母当成互相制衡的工具。
”
天道就是这样,永远处于制衡之中,方能保持平衡。
食物链也是这样的,万事万物永远都有天敌,没有天敌的东西,自身也会存在短板,让种族不能无限制的繁衍。
而人类,是目前为止,唯一没有天敌的生物。
可人类,有着天禁,永远冲不破的天禁,更不可能超越地底的先天之民。
这也是一种制衡。
而我想冲破这种制衡,不想让神母永远在我和阿熵之中做出选择,我就只有让阿熵消失,让自己变得强大。
蛇胎确实一直能护着我,可它总有一天会出世,我不可能一直让它呆在我腹中。
而我也不想它一出生,就像阿宝一样,被各路隐藏的大佬追杀。
所以我想活着,想像护着阿宝一样,护着我自己的孩子。
而吸食掉阿熵,是我变强,最快,也是最好的办法。
阿熵看破了我的想法,却没有逃,而是这样淡定的坐在我面前,这让我有一种危险感。
所以不敢乱动,也不能确定阿熵是不是在唱空城计。
上次能将她困在小地母体内,是因为那个祭坛,对我们都有压制,这会在小地母体内,至少我自己感觉没有太大的压制了,就是不知道阿熵有没有。
所以我看着阿熵,轻声道:“你知道的,我素来就心狠,对别人,对自己都是这样的。
”
阿熵脸色依旧惨白,好像有点好笑的看着我,跟着才幽幽的道:“何悦,你也知道你心狠啊。
”
她满头黑发一点点昂首而起,朝我幽幽的道:“我就是很奇怪,光暗相交,万物明明在黑暗中生长,为什么它们都喜欢光。
”
随着阿熵说话,她那满头的黑发宛如一条条的灵蛇,慢慢的朝我头上缠来。
我和阿熵的头发,就像一捆束线,中间原本是相连的,只是两头扎在了我和她的头皮之上。
随着阿熵缠过来,黑发宛如磁铁的正反两极,一根根的都吸附在了一起。
同时有着那种吸食的感觉传来,阿熵沉眼看着我,依旧笑得温和:“我们各凭本事吧。
”
我看着阿熵,伸手摸着蛇胎,没有再说话。
神念却朝着阿熵眼睛涌去,无论是否能吸食掉阿熵,我还是想从她脑中看到,当年到底是因为了什么,引发了那场诸神之战。
或许根本就不像阿熵和苍灵所说的,我这具身体想护着那些普通人。
可就在我神念涌动过去的时候,阿熵突然缓缓闭上了眼。
也就在这时,小地母好像变得慌乱了起来,连同神识都开始晃动。
我连忙握着石刀,准备对着阿熵的喉咙割去。
可刚一动,就感觉身体好像一阵变紧,跟着瞬间就被拎了出去。
我就好像一只被人从笼子里拎出来的小鸡,无论我怎么涌动黑发,或是引动飘带,都没有用。
身体瞬间被拎了出去,还是墨修急忙追了过来,伸手一卷,将我抱住。
跟着就见那个石坑里面,小地母就好像当初匍匐在她面前的于古月一样,匍匐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阿熵满头黑发涌动,从小地母中间慢慢浮了出来。
不过她张嘴,发出的却不再是人言,而是那种嘶嘶沙沙的声音。
她这声音一响,我只感觉脑袋好像要炸开一样。
墨修连忙一展黑袍,将我护住,朝着阿熵嘶嘶沙沙的说着什么。
跟着我只感觉脑袋一轻,再睁开眼的时候,阿熵已经不见了,连同小地母都好像就地消失了。
只剩沐七,一身白袍银须,赤脚坐在那块被推出来的巨石旁边,抬着眼睛看着我:“我说过,你变成神母,是最好的选择。
”
“阿熵回了华胥之渊,对吗?”我突然感觉有点可惜,该早一点吸食她才是的。
或者说在那祭坛之上,就不该直接让小地母将她困住,我该趁着阿熵被困,直接吸食掉的。
“是。
”沐七沉眼看着我,轻声道:“她受华胥之渊庇护,而你没有。
”
他似乎很淡定,也不因为我骗他而生气,而是幽幽的道:“何悦,你要知道,我不过是她养出来的神兽。
我都观过去,晓未来,你认为她不知道吗?”
“你每一个选择,每一步路,她都能看到。
”沐七伸手指了指旁边被他走出来的小道,伸手就将身边的巨石推到小道上,将小道堵死。
这才朝我道:“如果这条路,她不让你走,有的是办法。
你能走的,只有她给你划出来的路。
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
沐七说完,又转眼沉沉的看着墨修:“蛇君是有无之蛇,也知道自己危害,但能有一条有无之蛇存于世间,是神母与地心中那些神魂定下的约定。
”
“蛇君自来悔约习惯了,所以不知道与神母之约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