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卷点头,“我发现她跟以前有些许不同,但仔细分辨也没什么不同,只是突然觉得她身上没有那种吸引人的气质了。如果我记的不错,从前非天宁锦神女还有那个寒琢都很喜欢围在她身边。”
安顿好夜青,长卷变出个女人偶在里面给夜青身上的伤口上药,几个男人退出内室。
长卷继续道:“但是最近半年,非天总会来找我喝酒,华胥宁锦国主市场摆宴邀请众神,他们本来很闲,却不去找夜青非要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这就足以说明反常。”
帝休点了点头,所谓旁观者清,长卷一早就看出那个冒牌货不对劲,但是又拿不出证据,今日救出了真的夜青,也算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门突然被人撞开,非天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几人,神色复杂的问:“你们方才说,阴司的夜青是假的?”
帝休默默将内室的房门关上,罗宋犹豫着要不要给非天倒一杯茶,长卷将茶杯送到嘴边,不动神色。
非天将这一室的人看了一遍,却没等到答案,他接着问:“那真的夜青呢?里面那个人是谁?”
说着非天就要冲进去,帝休上前阻拦奈何实在渺小,被非天一只手就扒拉到了一边。
罗宋挡在了门口,有些小心,又忍着害怕问非天:“阁下,阁下不能进去!”夜青此时正在里面上药,谁都不能进去看!
非天对这个凡人一点也不感兴趣,即便一眼就看出他有点特别,但也没心思探究,冷冷道:“让开!”
帝休也跑过来,张开手臂和罗宋一起挡在门前,心中愈发觉得非天不好,也觉得将夜青托付给夜青是很正确的选择。
“里面到底是谁!”非天有些急了,他不想跟这两个人废话,但是心中却有不好的感觉。
“里面是我的一个朋友,你并不熟悉,她身受重伤正在上药,你与她男女有别,还是不要任性了。”长卷将茶杯缓缓放下,语气平静的丝毫看不出扯了个谎。
帝休忽然有觉得要是夜青能和长卷在一起也是很好的。
殊不知内室里夜青怎么可能听凭帝休的安排,身上的伤口痛的她有些意识,却不由自主樱咛了一声:重烨
这声音是那般的沙哑低沉,外面的人听见了竟根本听不出是夜青的声音。
或许是那毒药被泼进了夜青的口中,嗓子也被毒哑了。
帝休和长卷心中有些难过,她竟然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非天疑惑,这不是夜青的声音,难不成真的不是夜青?
半晌,内室传来一个女声:“画神,药上好了。”
罗宋以站在门口的优势,第一个冲了进去。
夜青静静躺在那里,身上换上了长卷变给她的衣裳,凌乱的发髻也被散开整齐的梳好,黑发铺散她身边,若是不看脸,真的很美很安详。
可她的脸在视线中根本忽略不掉,非天在后面跟进来时看见夜青的脸,根本不看第二眼,迅速别开眼。
罗宋在榻边轻声唤着夜青,长卷便在旁边轻轻给夜青诊脉,帝休在罗宋身边,将自己的叶子送到夜青嘴边,给她口中送点甘露。
非天忍不住又看了夜青一眼,她的样子实在太过骇人,但他不知怎么竟然有点心疼,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缓缓上前,看着这张面目全非的脸,怎么也不会把这跟夜青的样子想到一起。
片刻,长卷松了口气:“万幸,救的及时,以后慢慢养着,仔细用药,很快便会痊愈。”
罗宋和帝休也跟着高兴起来。
长卷又补了一句:“但是”
气氛顿时又紧张,长卷道:“她的脸,恐怕再也恢复不了了。”
罗宋摇摇头,轻轻捋顺着夜青的黑发,很坚定:“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的都无所谓。”
“她,到底是谁?”非天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或许,真的是夜青。
“她是谁都无所谓,只是与你没什么关系。”长卷起身,淡淡看着非天。
长卷突然很不想让非天知道这就是夜青,因为他不想让再多的人知道夜青在这里,一是因为会给她招来祸端,二是,他想独享这个秘密。
非天却突然道:“她就是夜青对吧!”
非天太了解长卷,长卷这个人心思深沉,性格与重烨相似,却又十分我行我素,当年,寒锦被天君抓走,长卷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他谁都没通知便独身前去营救她,最后不知怎么却落得个失忆的下场。
长卷越想隐瞒什么,就代表这一定是让人在意的事情,当年他可以将寒锦的事情按下不说,如今也可以将夜青的事情隐瞒不说。
非天没从夜青身上看出什么熟悉的地方,却在长卷的态度中看出了端倪。
帝休和罗宋对视一眼,没有做声。长卷微微笑了一下,不承认,也不反驳。
夜青的手忽然动了动,道祖的药果然效果显著,这么重的伤这么快她就醒了。
几个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在她脸上,只见她缓缓睁开眼,本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现在只能挣开一条缝隙,许久没适应外界的光亮,她只睁开一条缝隙但还是有些受不了赶紧闭上了眼。
那一眼,她看见了周围的几个人,长卷,帝休,罗宋。
“你们都在啊。”沙哑缓慢的嗓音。
帝休赶紧道:“嗯,我们都陪着你呢,你别怕。”
缓了片刻,她终于能慢慢睁开眼,看着周围,忽然瞥见了一抹红在远一些的地方,难不成,是非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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