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回来!危险!”我赶紧刹住油门,双脚支地,引颈高呼。
可这妇娘婆(我们这里对中年妇女的称呼,一般介于少妇和老妇之间)愣是不理不睬,听而不见,径直缓缓向前,一副不把自己淹死誓不罢休的模样。
情况危急,我赶紧支好飞牛摩托,匆匆掏出手机和钥匙置放一旁,蹬掉两只鞋子准备下去拉她回来——
“后生!慢点!她被水鬼做了,快找鞭抽她!”正在这时,一声苍老急促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呃!被水鬼做了?还别说,那妇娘婆的状况还真的挺像!
水鬼有两个意思,一是指水中的鬼灵,这个大家都明白;另一个是指水猴子,传说它们习惯在夜间活动,可以在水中行走顺逆如飞,并力大无穷,喜欢悄悄拉住水中人的脚跟,直至把人淹死。小时每每偷偷到河里玩水,就被老爸和其他长辈以水鬼吓之,可惜一直未见卿面,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遗憾。若非老爸信誓旦旦说他们小时曾经亲眼见过,我定以为他们无中生有故意吓唬小孩子罢了,即便现在我也表示将信将疑。
被鬼做,也称中邪或者失魂,有的地方则称鬼附身,这种情况下寻常打她骂她喊她全无用处,因为她的听觉视觉甚至痛觉都已经被鬼灵屏蔽了。倘若有*师在,持驱鬼桃木剑斩之,以真言喝之,用法术破之等自然可为,但我凡夫俗子一个,这些我哪懂?当然也不是无法可解,相传民间可用野菠萝的枝叶或牛刺竹(学名车筒竹)的枝刺等抽打于她,这些含有倒刺的植物正是邪灵的克星,传说百试百灵,鬼见鬼走。
很明显这个妇娘婆是被鬼做而不是被水鬼拖,我倒是听说过被鬼做的解除方法,可四周除了一条河流及一座天桥,就全是种满水稻的稻田,我上哪找这些东西去?大砍刀倒是有二十把,可这一刀下去,鬼灵或许被驱走了,可那妇娘婆也完了,而我也得搭进去了!
我回头一看,却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他正也支好自行车走了过来,满脸着急。
他这时也意识到四周的情况了,可也毫无办法,无奈地走来走去,如烫脚的蚂蚁。
我看那妇娘婆又向前了几步,再不下去她可就要被淹死了。
可我却犹豫了,传说去救被鬼做的人,很容易就被对方拉下水去一起淹死,甚至接近对方也可能被鬼附身。这他么的该怎么办?今年是我的大凶之年,随便一个意外都能挂掉的节奏,现在下去可不就是茅坑打灯笼——找死么?
“桀桀桀桀桀——”一阵阴森森的鬼灵阴笑响起耳边,似得意,似嘲讽,似阴谋……
声是女鬼之声,只是为何这鬼灵之笑包含这么多种情绪?
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我“扑通”就往水里跳——我一定要救那妇娘婆,因为我听出了那鬼灵是针对我而故意笑的,我居然被这死女鬼给鄙视了,头脑一热——你害人,我便救人,且看看是你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
我鲁莽一跳,却把那老头吓了一跳——莫非这小伙也被鬼做了?
入水而凉,我人也立马冷静了许多。
这鬼灵能发出这么多情绪,看来不是一般的鬼灵啊!而且这地方每年都死妇人死小孩,莫非都是这鬼灵作的孽?她能主动害人?哪她是什么实力?
看来我双十年华,还是太年轻好胜了点!要知道我可只是正常的健康男人而已,我可不会崂山法术,也没有如来金身,更不懂观音借法,现在可怎么好?难道张牙舞爪拳打脚踢也有用?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才不后退!
不过我也谨慎起来,我边前进边竖起耳朵倾听,双眼紧盯着那妇娘婆,终于我看到了——这死女鬼,居然是黑黑的一大溜飘动在妇娘婆的头顶,虽然看不清她的模样,但这货几近实体,竟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晕!她似乎在调o戏我!
冷静!冷静!冷静!
关键的时候必须冷静!
我没有理会她的调o戏,尽量使自己保持极度冷静的状态:这货能表情化,影近实质,貌似还能主动与人沟通,她到底是什么实力?她会怎么攻击我?我该怎么反击她?我能拉住妇娘婆就跑吗?
我要么后退而逃——能逃得了吗?这也成疑问!
我要么勇敢上前一试——成功则喜,失败则亡!
我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没错!
我怕死!
真的很怕死!
但当到了直面死亡而没有任何退路的时候,我又何必怕死?
上!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倘若因命舛之年遇事就患得患失,瞻前顾后,顿足不前,那即便苟且百岁,又生可何恋?
水不深,只是齐我腰,而妇娘婆在我前面几米处缓缓行走往深处而去,却是已经没到颈脖,这是因为一方面她下水在前,另一方面她身高没我高。
我加快脚步,手作浆行,眼看我就要靠近——
“桀桀桀桀桀——”阴森森的笑声再度响起……
我只觉得着一股倦意、困意、睡意袭卷而来,顿时神智大感迷糊,头也沉重脚也轻飘,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是西方魔法中描绘的精神攻击?
我拼命保持住意识,使劲地摇了摇头,竭力招起一把水洒在脸上,神智一清,竟如此轻易破掉了这女鬼的这番攻击?
来不及欣喜和思考,我趁势上前几步,眼看我就要够住了妇娘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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