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金丹被当街镇杀,这在青元坊里不算小事。
过往有些修士也因盛怒而在坊间出手,闹出人命,就算死的只是一名炼气,出手之人也会受到极其严重的惩罚。
沧云宗有合道坐镇,或许惩罚不会太严苛,但……刚刚落脚在沧山的沧云宗,极可能要被赶出青元坊。
段氏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予以回应,接下来只怕要有一场恶战。
段天恩看着怀中的首级,煞白的脸色有了些许回暖,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恨意,一言不发提着首级也朝沧山而去。
魏琛见状,立即带着一群要看热闹的好友追上段天恩。
“天恩,我陪你走一趟好了,免得路途不平。”
段天恩眼中露出一抹感激,轻轻点头:“多谢魏前辈。”
对方是在保护他回段家,防备姓方的在沧山对他下毒手,这份人情得承。
……
回山途中,许高虎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见方尘挥挥手,带着门下弟子回了沧云宗,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方道友的脾性,太暴烈了。”
“师尊,主要段家也很欺辱人,我怀疑他们这次动手,是故意在挑衅。”
林修神色凝重。
他三名筑基师弟闻言,纷纷望向林修,因为他们知道自家这位师兄不仅修行天赋好,脑子也好用,如今高虎观也是被林修打理的井井有条。
“故意挑衅?”
许高虎怔了怔,神色古怪道:“他们真有能力,当初沧云宗也不会在沧山落脚,这种时候还挑衅做什么?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
顿了顿,许高虎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他们猜到方道友脾性刚烈,会当街出手,想要借那几家的势,把沧云宗赶出青元坊?”
要是那几家因为今日这件事出面问责,沧云宗别说在沧山落脚,恐怕青元坊内上千座灵山,都没有一座敢收留沧云宗。
许高虎越想越胆颤:“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金丹,便直接当了弃子,这段家未免太狠辣了。”
三名筑基如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脸上露出心有余悸之色,忍不住多看了许高虎几眼,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这位师尊的脾性比较和善,绝对做不出把悉心培养的弟子拿来当弃子的狠辣之事。
林修苦笑:“我们今日见方前辈言语温和,哪里像是脾性刚烈之人,若非刚才那一幕亲眼所见,弟子也不相信方前辈会在坊间直接袭杀段氏的金丹。
沧云宗立足没多久,今日之前方前辈也没与人争斗过,段氏也很难弄清方前辈的脾性吧?”
“不是这个缘由,那是什么?”
许高虎愣了一下。
林修想了想,摇摇头:“弟子也不知道,只是这件事有些古怪。”
……
另一边,段天恩已经抱着首级回到沧山段府,他带着一群段氏后辈,满脸悲愤。
十几息后,便有一名段氏元婴赶至,看到其怀中首级后,愣了几息,问清楚缘由,便轻轻颔首:
“我会把此事禀报给老祖,待老祖决断,你们放心,段氏子弟不会白死。”
言罢,他看向魏琛几人,拱手道:“今日有劳诸位护送门下子弟,如果诸位左右无事,不妨留下喝一杯清茶,刚好今日亦有贵客登门,诸位也能陪坐左右。”
魏琛等人眼睛一亮,能被段家称为贵客,肯定是青元坊里的大人物。
半个时辰后,段府后院,此间环境清幽,灵溪潺潺,偶有仙禽落脚梳理羽毛。
一名名美艳的侍女穿梭其中,为今日客人奉上灵茶。
此间足足坐了数十人,魏琛他们只能坐在边边角角,但他们并不觉得被段家怠慢,反而有些受宠若惊。
因为今日在座的修士,有八成都是中三重,还不是一般的中三重。
分神、合体、每一个都是广元堂里的大人物,魏琛以前也见过,还讨好过其中几人。
但这些人今日也只是如他一般,陪坐而已。
主角是居中那位在寸台山修行,于广元堂当供奉的段家老祖——段飞瞻。
根据谈话,这位老祖已经晋升渡劫期,成为青元坊内数一数二的强者。
魏琛那几名元婴好友纷纷暗中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怀疑,魏琛是不是早就知晓此事?
在段飞瞻身边,还来了一位广元堂的嫡系子弟徐东江。
别看这位只是后辈,如今修为在合道初期,与段飞瞻远远不能相比。
可魏琛等人均听过此人名号,他是那位徐广元散仙的嫡系子孙。
亦是一群嫡系后辈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几人之一。
可以说今日能坐在这里的,都是青元坊大人物,唯独魏琛几人是一群小元婴。
他们有些坐立难安,却又不敢擅自离席,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克制心中忐忑与紧张。
“老朽前段时间,刚刚突破渡劫,怕境界不稳徒生变故,刻意隐瞒了这一则消息,可没想到今日便出现家中子弟在坊间被人当众袭杀之事。”
段飞瞻轻轻叹了口气,“若早知如此,何故隐瞒?他人知晓老朽晋升渡劫,又怎敢对段氏子弟下此狠手?”
说话间,段天恩被人带了过来,他怀中依然抱着那颗首级。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神情有些凝重,看样子段家这位渡劫老祖,打算在今日立威了。
青元坊每每有强者晋升,有的依旧低调行事,但家大业大者,均会找个缘由立威。
这已经成为青元坊的一种不会放在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