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黎小雪就知道,钟友诚一定是在向人打听着自己的住处。
“这,这也太……”黎小雪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钟友诚的做法和自己的心情了,直待计程车停了下来,推门就冲到了钟友诚面前,顾不上旁人的目光,气急败坏地,拉着钟友诚的胳膊就走。
忽然又看到了天上掉下来一样的黎小雪,钟友诚心里只是欢喜,根本就没有觉察到黎小雪的愤怒。
直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黎小雪才站下了脚,甩开钟友诚的胳膊,直接就问钟友诚想怎么样。
钟友诚这才看到黎小雪的一脸怒气,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想没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黎小雪又忿忿地问。
“黎小雪,你,你这是怎么了?你在说着什么?”钟友诚的脸上,全叫迷茫给笼罩着。
“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儿呢?”黎小雪又高声地问。
钟友诚还是不懂黎小雪的意思:“黎小雪,你究竟为什么要和我发这么大的脾气呢?有什么话,我们不可以好好地说吗?”
黎小雪都不想再看钟友诚一眼了,转过了身,嚷到:“影响!你不懂吗?”
“影响?”钟友诚显然是真的不懂,“什么影响?影响什么?”
“人言可畏,你懂不懂?”黎小雪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还有耐心和钟友诚在这里说这些。
换作第二个人,黎小雪只需扔下两句话就走,但,这钟友诚,不把话说开了,还真就不行,——这是一个完全可以再做出更加出格儿的事来的家伙,——而这样的话,还要她黎小雪怎么说,才能使钟友诚明白呢?
钟友诚又绕到了黎小雪的身前:“人言可畏?谁又说什么了?怎么就人言可畏了?”
看着不谙世事的钟友诚,黎小雪真是生气都生不起来了,摇着头长叹一声,向钟友诚说话的语气,终于不似先时的强烈:“唾沫星子淹死人,你知道吗?你只这样,会弄得满城风雨,整个儿小区里的人都会议论我们之间的事儿的。”
钟友诚不以为然:“怎么会?就算是,让他们议论好了。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嘴长在他们鼻子下面,随便他们说好了。怕这怕那,还不用活了呢。你难道忘记了这么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
“不,”黎小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不在乎,我在乎,你不怕,我怕!什么叫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路真的就只你自己走,你乐意怎么走就怎么走,可,你已经妨碍到了别人!你这叫什么?你这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你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人,你可以毫不顾及世人的目光,我不是,我就一凡人!别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我的生活!”
“你不觉得,这样会很累吗?”钟友诚反问。
黎小雪点了点头:“不错,是很累,但,这就是我这样的人的生活。从小到大,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我希望你做什么事儿,都要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
“其实,”钟友诚却又说,“一直以来,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都不是这样俗气的人。你的所有,似乎都是最完美的……”
黎小雪直被说得浑身发冷,再次打断了钟友诚的话:“不,我就是一个俗人,俗得掉渣儿的人。”
“不,”钟友诚摇着头说,“黎小雪,你不可以这样想自己。”
“拜托,”黎小雪满是无奈地说,“请你不要像你那样地想我。我自己怎么回事儿,我自己最清楚了。”
“人说,”钟友诚一脸的认真,“认识自己是最难的了。你可能真不知道你身上的与众不同。”
“好了,”黎小雪把手在钟友诚面前一摆,“我答应你的事儿,我一定会做到,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来这里找我。”
钟友诚却一脸委屈地说:“我之所以来找你,也是因为担心你啊。”
“什么?”黎小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担心我?”
“是呀,”钟友诚说着,还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下头,“我昨天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直打得我的手机没有了电。你那边呢,只是响着,却没有接。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儿,才过来找你,谁想,问了好些人,都没有一个知道你家具体的位置的。黎小雪,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你又知道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连家都不敢回了。”黎小雪心里抱怨着,故作震惊地掏出了手机,看了看,嘴上只说,“开会时设了静音了,之后,就忘了调回来了。”
“我就说呢。”钟友诚说着,又长出了一口气。
“你说,你的手机?”黎小雪一面看着昨天那个几乎要打爆了她的手机的号码,一面又问。
“是。昨天在旧物市场买的,才五块钱。也是为了和你联系方便。”钟友诚很有一些自豪感地说着,就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样式老旧的小板机。
黎小雪没有看钟友诚手里的小板机,只记录了钟友诚的号码,又说:“以后,还是我给你打电话吧。”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已经等不及了。”钟友诚把手机又揣了回去,问。
黎小雪想了想,说:“下午吧。”
“下午?”钟友诚不相信地说,“你难道不用上班了吗?”
“我请了几天的假。”黎小雪随口说着。
“请假?”钟友诚又是一脸的喜悦,“黎小雪,真不知道让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