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乃是红妆》,第一出第一场,《结金兰》,开始!”
敲锣的人报完幕后,速速退了下去。
他退下之后,就看到一主一仆两人从右侧戏台,走到放置在戏台上的木头假桥上。
那身着蓝衣长衫,腰间的腰带上系了一枚玉佩的俊书生,手执折扇,风度翩翩,踱步于桥上。
唱到:“远山含笑,春水绿波映小桥,行人来往阳关道,酒帘儿高挂红杏梢……”
戏台下的看客们,本来还不知道为何戏台上放了那么多小桥、树荫等道具。
现在一听这句词,众人瞬间便被引入这曲儿的意境当中,和主人公一起经历他的经历。
“这台上的人怎会是一副平常打扮,为何不画脸谱?”
从京城来看裴祭的那个男子大惊,起身跑到栏杆处,往台上细看,回头惊讶地问身后的几人。
他们在京城时常能看戏,但这里的戏和京城的戏,完全不一样!
他这个问题,在场的人除了祝江江之外,其他人都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男子只能继续往下看。
那蓝衣书生从小桥上走下,来到戏台另一边的亭子中歇息时,方才那座小桥上,又见一主一仆到来。
只听后来的那一主一仆当中,挑着担子的仆人追上那白衣长衫、腰间配着香囊的俏书生,气喘吁吁道:“小姐,我们在此地歇歇吧?”
那白衣俏书生一听此话,连忙打断仆人,“讨打,我现在是男子,莫要再叫错了。”
“嘶……这竟是个女子?!”众人哗然。
女主人公出场了,主仆俩简单的一句对话,就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他们知道这出戏的名字叫做《公子我乃是红妆》,但对于思想封建的他们来说,亲眼看到此情此景,还是震惊了。
祝江江很满意现场的效果,才刚开始就有这样的反应,看来后续市场不用愁了。
后来的主仆俩只有这一段短短的对话,另一边的那俊书生又开口了:“无兄无弟感孤单,水远山长行路难。”
此话一出,那俏书生便从小桥走下,接唱道:“如蒙兄长不嫌弃,与君结义并金兰。”
两位书生一来一往的对话,立刻就交代了二人相识的过程,展现在众人面前,让看客们知道其中缘由。
看客们看得入迷,加上戏台的布景真实,如临其境,让人忘了他们本来是来看明家小姐笑话的。
楼上的明瑶从进来到方才,一直都是病恹恹、有气无力的模样,在看到楼下上演着与她经历相同的戏码时。
一开始,她是惊吓害怕的,害怕在场的人会不自觉联想到她和朱清然的事情。
她甚至想跑。
可当楼下的戏开始推进,二人义结金兰,相约在书院做同窗,好好学习时,她又转身回来,来到栏杆前观戏。
明瑶和在场所有的人一样,将自己代入戏中,一起感受剧情的跌宕起伏。
从初遇到同窗,所有对话、场景都叫人震撼。
众人之所以感到震撼,是因为那女扮男装的俏书生竟真的入了私塾,而且还学得比男子更好。
在二楼陪两位大人一起看戏的祝江江无疑是紧张的,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戏台上,生怕老三和小五两人出错。
但好在,他们表现得很好。
“女子读私塾,好玩、有趣!”
裴祭的三个朋友全都离开自己的位置,跑去栏杆前投入地观看,一边看还一边大肆称赞这出戏新奇、大胆。
其实不止是他们如此,其他观戏台的人没一个坐得住的,二楼的栏杆前早已围满了人。
明戟不知何时又回到明瑶身旁,看到她在默默流泪,他竟感到一丝庆幸和高兴。
这些天,她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不哭不闹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家里人都担心她出再出事儿。
今日她能哭出来,就是好的。
第一场戏,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了。
在一声“生死之交”后,帷幕渐渐落下,乐声也越来越低,最后,戏台上归于平静。
还沉浸在剧情里的看客们似乎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代表结束的铜锣声响起,才将众人从恍惚中惊醒。
“哗……”
“这便结束了吗?后面可还有?”
“那祝英台最后如何了,梁山伯可能认出她?”
“怎么就没了呢,继续往下演啊……”
楼上楼下的人群中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显然他们都没看够,急着想要知道后面的剧情,但台上却已经谢幕了。
“《公子我乃是红妆》第一出第一场,结束。”
敲锣的人高声唱幕,话音刚落,台下的人就嚷嚷着问第二出什么时候演。
根据祝江江所交代的,那人给了看客们一个答案,“第二场将于三日后上演,敬请期待。”
祝江江排这出戏是为了明瑶,她要扭转明瑶在城中的名声,所以戏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否则就没效果了。
而且,她地里还有事儿呢,更不能耽误时间了。
她给之前收集了信息的各个村子做了分析,等这出戏演完,她就要开展她的农业大计,无论是粮食果蔬、畜牧养殖,她都要做,全面开花!
“怎么还要等三日啊,现在不能演吗?”
“再来一遍吧,再来一遍……”
戏台上的主角和乐师班子已经全部退下,不管台下的看客们叫嚣着什么,台上都已经没有人了。
“还要等三日?这兆笙楼幕后的老板可真会吊人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