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在这大明首都北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响起,只见马上一骑士,全身素缟,身后插着一杆小旗,上面写着大大的一个毅字,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直奔皇城方向而去,众行人无不避让,顿时乱作一团。
马上骑士挥鞭打马,口中喝斥:“让开,让开”。马不停蹄飞驰而去。
街上一人手拿油饼,满身灰尘破口大骂:“当街骑马飞奔,你是急着要死啊你丫”。
早点摊老板急忙说道:“老兄慎言,没看到那人身上的旗吗?恐怕是要变天了”。
油饼兄听罢,仔细的看着那旗子上的字,手中的油饼掉在地上也并不知道。
今日早朝无甚奏报,大体都是一些零碎小事,崇祯皇帝看着殿下大臣你来我往上前奏报,心中满是感慨。想到自己初登大宝时的战战兢兢,内忧外患,如履薄冰,到如今,海内升平,万邦来朝,盛世之景,古往今来怕是创千古未有之事。脑海中显露出一个人,就是他,于社稷大厦将倾之际,力挽狂澜,成就朕这千古一帝。朕的身子也不济了,过些时段让他来京,太子也成年了,让太子监国,朕也得歇歇,与他好好的叙叙话,一别数年,上次朕赐的药,他有没有康复。想着想着不禁眯起了眼睛,陷入深思当中,脸上一片忧虑之色。
御座左侧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看到崇祯皇帝的表情,心中念叨:“怕是万岁又想起了毅王爷了,毅王爷也是的,非得在那鸟不拉死的地方说要鼓捣宝船,这事手下的去办就成了,何必自己受罪呢。陛下时常自己静静发呆,每到退朝之后必问是否有你的书信,唉,看来这事得老奴我来给陛下办了,一会我就去叫人去辽东”。
“臣弹劾毅王陈骏德十八条大罪,开衙建府,私授官职,朝廷法令在其封地皆被废除,私下扩军,招募军士,带甲者数十万,又闻与弗郎机密谈,购置武械装备新军,近日频繁调动军队,未曾报备于朝廷。于辽东一手遮天,故市井言之,辽东人不知陛下久已。此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汉之王莽,国之逆贼。请陛下莫要再置若罔闻,此贼已成祸患,如若姑息,必成国之大难。社稷之祸也。臣恭请陛下使雷霆手段,铲除此贼。乃国之幸事,社稷之福也”。言罢,双手举着奏章,跪倒不言。
“陈骏德罔顾圣恩,大逆不道,罄竹难书,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请陛下速做决断,臣附议”。
“陈贼不臣之心天下皆知,如不严惩,天理难容。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督察院一众言官俱跪倒在地,七嘴八舌,此起彼伏。大骂毅王陈骏德,大有不杀陈骏德,国将不国之意。
王承恩看看了下面跪着的言官们,微微撇了撇嘴,突然想起毅王爷当庭痛骂这些言官的话来了,
“爷们还好眼神好使,如若眼力不济,还以为在梨园狗市呢,好家伙,老狗小狗狂吠不止,再敢造次,打狗棒伺候”。
其他文武官员面无表情,这事哪个月不发生几回,都习以为常,内阁首辅东阁大学士孙承宗默然看着言官的捶胸顿足,嚎头大哭,心中感叹,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这么多次了,哪次陛下不都留中不发,真是死心不改。之前言官弹劾,还有官员与其争辩,到现在已无人搭言,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啊,真是不可理喻。
崇祯皇帝微微的睁开了双眼,看着殿下的一众言官,叹了口气,心中叨念:“骏德啊骏德,你惹了事,还得朕给你收场”。
“朕知道了”。言罢示意王承恩接过奏章。
言官们也不傻,皇上的意思明显是要包庇啊,一句知道了就想打发我们啊,您老一个留中不发,我们白忙活了,那可不行。
“你们这群佞臣,奸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汉贼当道,你们都瞎了眼了吗?敢问内阁诸公,你们是大明的阁老,还是他陈贼的奴才,他日风云有变,你们还想做从龙之臣不成”。
孙承宗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这帮科道言官矛头又指向我了,真应了毅王爷的话,躺着也中枪,我招谁惹谁了,看了看其他阁老,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一动不动,眼睛微张,好像是睡着了。大学士范景文在摇头晃脑,细听了一下。嚯,老货这功夫劲儿你有什么兴致诵《周礼》啊。在看看毕自严大学士在那看手指呢,那么细致认真,咋地,老毕你还能从里面看出银子来怎么的。唉,没有办法啊,还得老夫来和稀泥了。都被点名了,再不出来就有点丢脸了。
“刘御史,莫要危言耸听。你之职责纠劾百官,辨明冤枉,辑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也是你能宣之于口的吗?毅王就藩,朝廷已下旨,辽东事宜皆便宜行事,辽东文武官员皆由毅王节制,若依尔等所奏,朝廷必将失信于天下。但你等所奏又俱是实情,内阁也不会毫无反应,也要定下来一个章程,就由徐阁老牵头,大家集思广益,都来商讨一下”。说完看了看徐光启,让你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打头你们一个也别漏下。
徐光启闻言一惊,双目大张,这老孙真是不太地道,还拉我做垫背,真是逼上梁山啊,没法子,唉“陛下,孙阁老此乃老成谋国之言,臣忝为内阁大学士,必与诸位内阁同僚好好商议一番,此事由内阁科道一同研讨,必会有一个万全之策”。
范大学士依旧背书,只是表情就不那么自然了。老毕学士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