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调拨兵马再入青州,少说也须十多天。
孟泰护送念儿等人先回蓬莱,沿途虽有各地袁军护送,袁旭还是不太放心。
袭击他们的黑衣人明显针对念儿等人。
不见到念儿、张霜以及祝夫人,他始终觉着心头挂着件事情。
辞别袁谭,在十数名袁军护送下,袁旭匆匆赶往蓬莱。
不一日,众人进入东莱。
过了东莱,经港口入海,便可抵达蓬莱岛。
路途已是不远,袁旭却催马走的更快。
十多名袁军紧随其后,半步不敢落下。
正策马飞驰,袁旭看到前方出现一个人影。
距离尚远,他觉着人影很是高大,越来越近,他才看清前方是个背着昏迷老妇徒步而行的汉子。
汉子大约四十岁左右,衣衫搭在腰际,赤着上身,绷结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油亮光泽。
他浑身是汗,可见已走了不少路程。
听见马蹄声,他朝袁旭等人看了一眼。
策马飞驰的袁旭,立时发现他左边脸颊有着一条长长的伤疤。
伤疤自额头而下,划过眼睛,一直到腮边。
疤痕过长过深,使他左眼也给人看起来很别扭的感觉。
十多骑骏马自后而来,他并未表露出慌乱,只是往路边靠了靠,以免被马匹撞到。
到了汉子身侧,袁旭一勒缰绳止住坐骑。
跟在他身后的袁军也纷纷驻马。
“敢问婆婆怎了?”袁旭俯身问道。
袁旭身穿甲胄,样貌俊朗。一副世家公子模样。
汉子赤着上身,背着的老妇更是身穿麻衣。
世家公子以敬语称呼老妇。出乎汉子意料。
对方若是无礼,他完全不打算理会。
袁旭却是礼数周全。让他不好不答。
“老母突然昏厥,某正欲背去寻医。”
“可有发热?”
茫然看着他,汉子点了点头。
随行军官凑上前提醒:“公子,赶路要紧。”
“让匹战马!”向军官吩咐了一句,袁旭对汉子说道:“老者发热非同小可!医者甚远,请阁下上马!”
汉子一愣,愕然看着袁旭。
“快请上马!”袁旭催促道。
汉子没再推辞,袁军让出马匹,他先将老妇人抱上去。随后翻身上马。
“放置婆婆额头,可缓解发热!”取下水袋,袁旭扔给了他。
依他之言,汉子将水袋放在老妇额头。
“水袋!”袁旭向身后袁军伸出手。
一个袁军解下水袋递给他。
再次将水袋扔给汉子,袁旭说道:“喂婆婆喝几口!”
汉子也是知道,发热之人多喝些水会好受些。
只是一路赶来,带的水已喂老妇饮完。
接过水袋,他想也没想就解开系绳,喂老妇饮了几口。
额头上敷着冰凉的水袋。又喝了几口清凉的冷水,老妇轻轻嗯了一声。
“母亲!”老妇发出声音,汉子连忙唤了一声。
昏迷中的老妇并未给予回应,依旧沉沉睡着。
“不可耽搁。尽速赶路!”
袁旭催促了一声,率先策马前冲。
从见到汉子和老妇,他就没问对方姓甚名谁。直接施以援手。
起先对他还有怀疑,直到他策马冲出。汉子最后一丝警觉终于卸去。
一路飞驰,足足走了二三十里。袁旭等人才到东莱城。
进入城内,天色已是有些暗了。
晚间即便到了港口,也不可能有船只载他们前往蓬莱。
唯有在东莱宿上一夜,第二天一早上路。
带着众人直奔官府,令差人寻来医者,袁旭等人在官府后院安顿下来。
医者为老妇施了针,又留了些草药。
亲手熬了药,喂老妇喝下,见她有些退热,汉子才放下心来。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尚未向袁旭道谢。
离开房间,他发现已是入了深夜。
有心第二天一早再去道谢,却总觉着心里总挂着件事情。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去看看袁旭有未睡下。
袁旭的住处,与安顿汉子和老妇的房间不远。
门外守着两名袁军。
见汉子来了,一个袁军喝道:“何人?”
“某特来向公子道谢!”
“公子已是睡下……”
“某尚未睡着。”屋内传出袁旭的声音:“请他进来吧。”
狐疑的打量着汉子,袁军冷着脸朝门口哝了下嘴。
向守门袁军拱了拱手,汉子推门进入屋内。
房间里点着油灯,昏蒙的光线照在袁旭脸上,使他显得很是憔悴。
他刚才已是睡着,门外传来袁军的喝问,又听见汉子的声音,才特意回话。
看出他一脸倦意,汉子连忙说道:“不知公子已是歇下,多有叨扰,万分惶恐!”
“阁下无须多礼。”袁旭拱了拱手:“婆婆可还安好?”
“医者施了针,又服了草药,热是退了。”
“退热便好,老人与孩子不同。孩子发热,还可活蹦乱跳。老人一旦发热,便不是小事。”
“公子说的是!”汉子说道:“若非公子仗义相助,老母怕是凶多吉少!”
“举手之劳而已,无须上心。”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此恩此德必将图报!”
“袁家五子袁旭,阁下可唤某显歆。”袁旭反问道:“可否告知阁下尊姓大名?”
“东莱太史恭,字子孝!”
“子孝兄!”各自通了名姓,袁旭再次拱手,算作正式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