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站在门外,听到背对着自己的姚广孝,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便也不在门外观望,推门走进了屋子内:
“姚广孝先生,别来无恙啊?”
“大太子,你也别来无恙啊?”
姚广孝扭过头,朝着朱标露出了一副,慈祥的笑容。
这笑容极其慈祥,想是平常的农民伯伯一般。
但在朱标眼里,姚广孝那对病虎一般,三角形吊垂的眼睛,却让朱标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这眼神中满是杀戮的意境,和身上的黑色袈裟,与慈祥的笑容堆砌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我记得上一次见姚广孝先生,还是在洪武十五年的时候。
那时候姚广孝先生为我母亲诵经祈福,我心中对姚广孝先生很是感激。”
姚广孝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用手指了指身边的蒲团,笑着对朱标说道:
“整整十年过去了,大太子还记得本僧,本僧心中十分感激。
今日本僧起床念诵佛经,偶然间感应到了天地间的召唤,得知了大太子和燕王会来到此处,与我有要事详谈。
便特意的准备了三个蒲团,在此等候大太子。”
朱标看了一眼地上的蒲团,又看向了一旁的朱棣,没有继续理会姚广孝,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和朱棣商讨赵勉和秦逵之事的,不是来和姚广孝嘘寒问暖的。
朱标做在蒲团上,大声质问一旁朱棣:
“老四,老爷子派户部尚书赵勉以及,工部尚书秦逵二人来北平城一事,你为什么来这里,而不是在燕王府等我回来商讨?”
朱棣听出朱标的语气有些责备,便有些尴尬的看向了朱标:
“大哥,这……我也是没办法啊?
今天清晨我就收到了北平城的信鸽,得知了此事,我本想和你与郭资一同商讨,但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你回。
此事极为重大,而且北平城内,从昨夜就已经开始按照咱们的计划,抓捕士绅商户,此事若是被赵勉和秦逵得知,上报给老爷子,那我必然要被削藩。
逼不得已之际,我才打算前来寻求姚师的帮助。”
朱棣说完话,便低下了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扭头看向了一旁泰然自若的姚广孝:
“姚广孝先生,北平城物价一事,你都知道了?”
姚广孝朝着朱标微微点头:
“老僧已经知道此事,正待和大太子商讨对策。”
朱标听到姚广孝的话,眉头紧皱,看着朱棣这服模样,心里有些生气。
这北平城物价一事,是自己念及兄弟情深,以及给自己在北平城留一个后路,才愿意帮朱棣一次,免得他被老爷子宰了。
而坑杀北平都指挥使陈亨,以及将陈亨在应天府的各方势力拔除,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
这件事本应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朱棣可倒好,居然把这件事和姚广孝全盘托出。
朱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朱棣,心里甚至打算立刻离开北平城,不管这摊烂事,但想到朱棣被老爷子削藩,沦为庶人的朱棣,还是忍住了冲动。
姚广孝虽是僧人,但却又修习阴阳之术与相面之术,与权臣无异,见到朱标面色不悦,便急忙开口打圆场:
“大太子莫要责怪燕王,我本就是在燕王手下的做侍从,因为早年拜道士席应真为师,又以通儒僧人的身份,被召进应天府,所以思维和想法很是独到。
所以近十年来,燕王遇到了一些大事小情,便经常与我商讨,我便用我的小小计谋,帮燕王排忧解难。
大太子若是要怪罪燕王的话,不如就惩罚我吧!”
姚广孝说的声情并茂,但在朱标听来,就是在恶意的挑衅!
这话说的像是帮朱棣打圆场,让朱棣免受责罚,但在朱标耳中,差不多就是在胁迫朱标,让朱标不要再计较此事。
朱标本就对姚广孝这家伙不太喜欢,现在又在这里用话揶揄朱标,朱标在心中暗暗记下,定要找个机会他点教训。
“既然姚广孝先生,替燕王求情,那我便不在和责怪老四了。
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商讨对策。
既然姚广孝先生已经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就由你先说一说该怎么解决此事?”
姚广孝抬头看了一眼朱棣,见朱棣微微点头后,便看向朱标,淡淡开口:
“大太子,应天府到北平城若是正常速度,理应要十五天左右,若是快些,便是八天时间。
布政司大火一事,碎玉整个大明朝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事,赵勉和秦逵两位大人必然要坐加急马车,速速赶来北平城。
布政司大火发生在七月二十一日,减去两天信鸽报信的时间外,赵勉和秦逵大人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大抵会在七月三十一日来到北平城。
那么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六天,我们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便是在六天内,将北平城的物价调控回户部定的价格,士绅商户以及所有有牵连的人,都稳定好,这样的话,即便户部尚书赵勉和工部尚书秦逵,二人来此,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朱标听到姚广孝的话,朝朱棣点了点头:
“姚广孝先生说的话不错,也正是我要说的计划,只要我们在六天内,将所有的事搞定,就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老四你的燕王照当,布政司由工部重建,郭资继续担任布政使,提刑按察使也依旧让孟善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