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对武将极其重要,吕布都来不及骂人,赶紧双臂发力,马槊向左下方一划,拨开了马超的攻击,刚想挑起槊锋,刺死这个卑鄙之徒。
典韦也赶到了身边,大喝一声:「死来!」
四十斤的加重长槊当胸便刺。
吕布来不及回槊拨打,右手发力,以槊尾向上格挡,奈何典韦力大,这一下竟然没能挡开,只是把敌人的槊锋从胸口托到了面门。
他急忙左手下拉,手中马槊的槊锋插入地面,借着战马向前奔跑的力量,带起槊尾,将典韦的长槊架过头顶,躲过了致命的攻击。
而此时,马超正在他的左边,趁着两马相错而过的瞬间,左手取出斜插在肩头的金瓜战锤,顺势拧腰摆臂,锤头直奔他的后心而来。
吕布刚刚避过典韦的攻击,冷汗还没干,身后恶风袭来,他的心肝都吊了起来,举在头顶的槊杆向后一背,与插在地面的槊锋成了一个完美的支架,嘭的一声,金瓜击打木杆的声音传来,他手心巨震,又避过了一次致命攻击。
可惜,他刚想拽回马槊,典韦被架过头顶的槊杆就砸了下来,他侧身歪头,却没能完全避过,巨力砸在右肩,打得甲片迸裂,一阵剧痛传来,右手脱力,槊尾脱手而出,再想拽回兵器,那是不可能了。
他赶紧夹紧马腹,俯身前倾,胯下坐骑与他心意相通,死命发力,从典韦和马超一左一右的夹击之下冲出。
可一抬眼,前方又有两骑奔他而来,而百步以外的敌人军阵之中令旗摇动,这代表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刘宜程不讲武德,要派兵围他!
前二后三,五个勇士将他夹在中间,兵器脱手,右肩受伤,他需要从骑尽快接应。
左手轻带缰绳,胯下坐骑向左侧转向,他顺势回头,透过战马狂奔而溅起的尘土,看向自己的亲卫。
欣慰的是,有人来接应。
心疼的是,正看见孙策那个贼子一槊把魏绪挑落马下,宋宪已经扑倒在地生死不知。
低沉而苍凉的牛角号声响起,吕布惊恐的转头看向敌阵,调兵这么快的吗?
他是老军伍,知道这有多难。
很多人都以为他最喜欢带着小股的精锐骑兵冲阵杀敌,却不知,兵越多调动的速度就越慢,他不是不喜欢统帅大军,是嫌弃反应太慢。
以往被他撕碎阵势的敌人,大多就败在这一点。
这也是他敢带着三百从骑前来挑战的原因,你的命令还在传递,我已经调头走人了。
大队人马追不上我,小队兵卒打不过我,这就是他的兵法。
看着两翼的轻骑开始提速,中军的甲骑也已经起步,几千骑兵向他围堵而来。
不愧是他的一生之敌,该死的刘宜程,还真是看得起你家太公。
吕布来不及与麾下的从骑汇合,有三个武力强悍的勇士隔在中间,只需稍稍阻碍,他就会被彻底围死。
虽然自信武力强悍,可他又不是傻子,被几千骑兵围住,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要他投降刘宜程,那是万万不能的!
就是给人入赘,也不投你。他轻磕马腹,在被五人围攻之前,向西疾驰而去。
吕布只身逃跑,孙策、典韦五人紧追不舍,他们屁股后面是吕布的三百从骑,再后面是羽林军的两千轻骑,刘襄领着甲骑具装追在最后。
因为吕奉先反应太快,直接往西面逃窜,左翼的三千轻骑得绕一个大圈才能追来,刘襄干脆把他们派去了高邮的北城附近堵截,既堵截吕布,也堵截敌人的步卒。
十月中旬的徐州大地,满是枯黄灰败之色,马蹄隆隆,打破了荒野的寂静,几千骑兵扬
起的尘土,如怪兽过境一般,像西方蔓延。
打头的吕布强忍着右肩的剧痛,满心的后悔。
刘宜程不应战,他早有心里准备,那就不是个有武力的,他其实就是想耍耍威风,斩杀几个部将,打击一下敌人的士气,然后调头回城,准备守城大战。
可对方不要脸面,一上来就围攻,还没打几下呢,全军就上来了。
太快了。
都说刘宜程擅治军,这次是真的见识到了。
悔不当初啊。
「吕布休走,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吕布老贼,汝只会逃跑不成,与孙某继续打过。」
「吕布小儿,胆小如鼠!」
「吾儿停步,义父在此!」
「……」
后面几个边追边骂的,气得吕布只想吐血。
有能耐一个一个来呀!
太公弄死你们!
如果说前面这六个人只是骂战的话,后面的骑卒已经开打了。
准确的说,是羽林军的轻骑左右包抄,正将箭雨一波一波的射进吕布的从骑阵中,他们的伤亡很大。
这些人确实精锐,返身回射,左右驰射,一开始跟追在身后的轻骑还能打得有来有往,可射箭就得减速,他们人少,难以轮流加速,还击就会落到后面,落到后面就被围攻,很快射术精湛的就死光了。
等这批能够回射还击的骑卒战死之后,其他射术不精的就只能挨打了,毕竟骑射不是那么好练的。
这些从骑落到了这个地步,还真不是他们太菜,而是太忠心了。吕布死命跑,他们就一门心思的追,想要干翻孙策、典韦等人,跟主将汇合。
可他们追不上,马不行。
别说跟将校的好马比较,就连羽林军中的普通战马,也比他们的坐骑高一个档次,被追上是迟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