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
杨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深深的望了云吉一眼,想要将云吉整个人都印入眸子中。在转过头后,他脸上的戾气已经藏起,露出了原来温文尔雅的君子派头。
到底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他心知此地特殊,就算撕破了脸也未必有好处。冷静下来,他又发现其实云吉背景单纯,远比外国请来的医生好操控的多,只要操作得当,一样可以起到推广药品的作用。
而且这个云吉,已经得到了老爷子的首肯,优势很是明显。
“恭喜穆爷爷请到了一位良医,云医生,我也是担心穆爷爷的身体,关心则乱,如果刚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杨谦诚恳的话语让云吉心中感叹脸皮厚果然了不起,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个杨家估计也是大家族,咱一个小医生得罪不起,有台阶,咱就下了吧。
云吉呵呵一笑:“这都是我们柳医生有眼光,你要感谢就感谢柳医生吧。还有,我已经不是医生了,你叫我小云,云吉都可以。”
柳苑之哼了一声,笑道:“你知道感恩就行,记得请本小姐吃饭。十次大河家,一次都不能少。”
杨谦有些尴尬,云吉被明城综合医院开除的事情被他这样抖出来,任何人都会心生愤怒。他反应极快,又笑道:“云医生要给穆爷爷做治疗,需要什么仪器药物只管开口,让我也尽一份绵薄之力,以补方才的失礼。”
云吉和柳苑之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面对这样强大的阳谋,轮不到他们不同意——尤其当着穆老爷子的面。
“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会儿我会开一份清单。还请杨先生多费心,多破费。”
在柳苑之的授意之下,云吉笑着向杨谦发出了和解的讯号,杨谦放下了心中石头,笑道:“云医生叫我杨谦即可,若是愿意称呼一声杨哥,那便是我的福气了。”
“啊——切!”
穆萱萱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打断了三人的寒暄,对着老爷子叫苦道:“爷爷,您孙女饿得前胸贴后背啦,咱们中午吃什么呀?”
穆老爷子将紫砂茶壶放下,作势起身,穆萱萱连忙箭步跳起,将自家爷爷扶了起来。
“既然小萱儿饿啦,咱们就吃饭。”
“老爷子请。”
一行人出了偏厅,走过漫长的走廊,来到中庭的一处亭子里,亭子以数米处的巨木立起,中间极为空旷,足有小半个教室大小。
在亭中,一桌酒席已经就位,旁边伺候的女佣也达到了五人之多,在亭子外的假山、矮木旁边,每隔十几米便有一名身穿军服的大汉伫立。
隔亭子最近的这位军服大汉,正是方才将云吉等人带进来的常铁树。
他看到云吉竟然参加了穆老爷子的家宴,一脸惊愕的表情怎么藏也藏不住。
云吉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感叹,虽然自己是个医生,但在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眼中,恐怕也算不上个人,光是常铁树的表情,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不过云吉本来就不求官,不求财,学医是为了给更多的人看看病,别人如何看他,其实并不重要。
“吃饭吧。”
穆老爷子当先坐下,摆摆手,已经有女佣将桌面上的青色古朴酒壶执起,往众人面前的酒杯斟满清澈见底的美酒。
老爷子端起酒杯,示意笑道:“云小友,你说以食补心,不知道对饮食之道有何高见?”
哟,还要考?
云吉闻了闻美酒的清香,放下酒杯,微笑道:“我不会喝酒,所以也不会研究酒对治病有何用途。中医疗法之中,有忌口一说,尤其是酸辣刺激性强的食物,对身体都有影响。老爷子喜欢就喝,只要自己觉得好,那就没问题。”
柳苑之不由横了他一眼,啐道:“穆爷爷问你正事呢,别拍马屁。”
“我说的是真的呀。”
云吉摊手一笑,真正开始讲出了自己的医疗观点:“西医的主张是一刀切,无论症重症轻,都有一套对症下药之流程,这样的好处是普及性很高,在患者身体情况不错的时候,容错率高,治愈率提升。”
“中医的主张看病要因人而异,全靠医生的经验积累,每个病人都是独特的病例,看病诊断费时,开方子调理日期也久,所以在治愈性上是不及西医的。不过中医看病,若是医生负责一些,那么对病患个体要好一些,毕竟我国文化讲究阴阳调和,大局为重,消患祸于无形中。”
“看不出云小友还有些政治理念啊?”
穆老爷子也闻了闻美酒香味,却还是将杯子放下,感叹道:“年少的时候贪杯,几乎误事。现在年纪大了,喝酒的时间多了,身体却是不行了。既然云小友说了看身体情况,那这酒就是不能喝了,撤下去吧。”
云吉立刻拍马屁道:“老爷子高见。”
“哼!”
这边穆萱萱不高兴了,抱着酒壶不给放手,娇蛮道:“哎呀爷爷,你不喝我喝,我出去几个月都快憋出病来了。尼泊尔的酒就和水一样,嘴里淡出个鸟来了。”
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连《水浒传》中的黑话都用上了,穆老爷子不由黑了黑脸,指使女佣强行将酒壶收走了。
“我的酒!”
穆萱萱没精打采的扒了几口饭,忽然又喜上眉梢,对着云吉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云医生,你作为我爷爷的私家医生,是要住在这里的,知道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