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兮在房内陪张絮梅用完餐,一直陪到她入睡才离开。
为了最大程度避免遇见周承笙,白兮选择抄小道回北苑,这条小道平时只有后厨的人才会走。
结果刚进院子就被墙上的黑影吓了一跳,她天生夜盲,晚上的视力几乎为零,楼道的墙面上映着道近两米长的黑影,在黄晕的灯光下,每晃动一下都令人瘆得慌。
白兮捂着起伏不平的胸口,太阳穴突突狂跳,整座宅子,除了周承笙谁还会这么阴魂不散?
白天堵她,晚上吓她,她实在不想忍了,“姓周的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你站在这捉鬼啊?!”
墙上的影子突然怔了一下,随即白兮听到了一声轻笑。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对,这不是周承笙的声音!
白兮屏着气息看向黑影的方向,“你是谁?”
男人从楼道里缓缓走出,白兮壮着胆子上前几步,直到看清那双与周承笙极为相似的狐狸眼,她当场愣住,“你是周佔霖?”
周佔霖穿着能与夜色完全相融的绸缎睡衣,眼底透着浓浓的笑意,“如果吓到你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白兮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遇见周佔霖,她连忙摆手,“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你以为是大哥?”
白兮尴尬的笑了一声,随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你…你住北苑吗?”
周佔霖眼底的笑意更浓,如果白兮视线清晰的话,还能捕捉到他眼底赤裸裸的男人对女人的打量。
“嗯,我看见白小姐也搬进来了,看来我们要做一段时间的邻居。”他的声音如玉般温和,不像周承笙每次说话不是嘲讽就是奚落,冷的像金属,只会聚寒永不集热。
白兮觉得反正也住不了几天,没必要搬来搬去弄得大家都尴尬,她绕过他上楼,“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
“白小姐。”在白兮从他身边越过的时候,周佔霖突然叫住她,白兮驻足回头,此刻周佔霖正站在走廊的感应灯下,眉眼在暖灯的映射下十分柔和,那双狐狸眼明明和周承笙极为相似,说一模一样也不过分,但两人的眼神却截然不同,周佔霖眉眼含笑,给人的感觉是温和,稳重。
而周承笙,仿佛天天都住在冷冻室里,不单单是眼神,浑身上下都又冷又硬。
白兮揉了揉眉心,对总是联想到周承笙这件事感到很烦躁。
周佔霖走上前,跟她一同上楼,“第一次见面,我们算朋友吧?”
“不算。”
周佔霖侧目看着她,“因为刚刚吓到你,所以不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白兮露出几分抱歉的笑容,对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她脑子里没有多少概念,本能的说话很直,“我暂时住进老宅,是因为我想照顾奶奶,仅此而已,其余我并不想跟周承笙身边的人产生过多的联系,周先生你也不缺朋友,我们当天几天邻居就好了。”
周佔霖眉眼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白兮跟他想象中的样子确实不一样,他耸了耸肩,“好,说不定做几天邻居,白小姐会想交我这个朋友。”
白兮但笑不语,下意识加快脚步,只是周佔霖腿长,哪怕她小跑上楼,他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她速度持平。
他们两人的房间一个在楼梯的左手边,一个在楼梯的右手边。
在白兮打开房门的时候,周佔霖突然开口,“白小姐,木质橙花的香水很配你,晚安。”
她侧头看去,见周佔霖站在房门口,正冲她微笑,那一笑忽的让她产生了幻觉,仿佛站在那对她笑的人是周承笙。
他们实在长得太像了,白兮强压下心悸,脸上撑起一丝苦笑,“晚安,周先生。”
第二天张絮梅打翻了一罐子中药,嫌苦,又觉得蜜饯太腻不肯吃,老人家有时候就是个大孩子,也会耍小脾气,闹小情绪。
白兮当即想出了办法,用蛋糕哄张絮梅吃药。
跟李管教交接后,白兮系上围裙,按着张絮梅的药方往蛋糕胚里加了几抹中药,既能保障药效也能保障味道。
她一边捣鼓蛋糕,一边跟许晴在视频里交接工作。
白氏目前的产业主要分为三块,一个是医疗器械配件的生产,一个是中药饮片的加工,还有一块就是珠宝设计,近三年几乎都要被器械那一块挤掉。
说到关键点的时候,白兮手机突然没电了,她将蛋糕放进烤箱,设置好时间,然后回北苑拿充电宝,心里想着一去一回,蛋糕刚好出炉。
这边白兮前脚刚走,周承笙后脚就踏入厨房,他一上午心窝子都跟堵了玻璃渣子似的,没心情也没胃口,听管家说厨房有蛋糕吃,他特意过来瞅一瞅,一进门就闻到了巧克力的清香。
他走进一看,台面上摆着一碟巧克力熔浆,烤箱里正在烤蛋糕,时间显示还有八分钟,他隔着烤箱看着正在膨胀的蛋糕,不自觉的滚动喉结。
接着,周承笙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杯草莓汁,鼻尖突然飘过一丝木质橙花的清香,他微愣,是白兮的身上的气息。
为什么厨房会有那个女人的味道?
周承笙端着草莓汁,不动声色的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心里狐疑白兮是不是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偷窥,可一圈下来连个人影子都没发现。
心里的想法落了空,周承笙莫名的更不爽了。
直到烤箱“叮”的一声,周承笙才收回散乱的思绪,他戴着手套将蛋糕小心翼翼的脱模,然后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