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到了定国府门前,门房上的人还纳罕是哪家仪仗,后来裴娘子出来门房上的人才认得原是太子妃回家,纷纷下拜。
裴娘子道:“你们都起来吧,二老爷可在家?”
其中一人禀道:“二老爷一早去上衙了,二夫人在家。”
裴娘子走到轿前对元霜低语了几句,裴娘子接着说:“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又迎了元霜的轿子进到了大门内。
到了二门上落了轿,红袖扶了元霜下轿,裴娘子吩咐后面的人将元霜的箱笼全部带进来。
门房上的人还在奇怪,太子妃回家省亲,怎么带回来这么多的箱笼行李。
元霜快步前往嘉善堂,彼时娄如君正在礼佛,突然有丫鬟来传话:“太太,咱们娘娘回来了。”
娄如君一听觉得诧异:“之前怎么就没听说要回来,怎么这样突然,太子可跟随她一起的?”
丫鬟摇头说:“没有,娘娘只怕都要到了。”
娄如君听说忙放下手中的比目磬,整了衣衫赶着迎了出来。
当她走到檐下时,元霜已经进了院门,前后簇拥着不少的人,娄如君见了女儿心里自是高兴,她快步上前去,还没等她下拜,元霜却一头钻进了娄如君的怀中,带着哭腔真切地喊了一句:“阿娘,阿娘。”
“娘娘,娘娘,你怎么回来呢?”
“是,您的霜丫头回来了。”元霜抬起头,却已经是泪流满面。
娄如君托着女儿的脸,见了这些泪痕自是心疼忙与女儿拭泪,接着又道:“娘娘,怎么哭起来呢?咱们娘俩相见本该欢喜的。”
这里母女俩一并进到中堂去。
娄如君挽着女儿的胳膊,她不见外孙女,不免又多问了句:“咱们的小殿下呢,怎么不见一处回来?”
“我把她留下了。”
这时候娄如君还不知道女儿说的留下是什么意思。
娄如君将女儿拉到跟前细细打量一回,却见女儿脸上泪痕未干,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憔悴之色,眼底更是蕴藏着一股疲惫,她见了很是心疼,又道:“我的好娘娘,生了孩子这么久,身上还没恢复过来吧。身边服侍的人不少,娘娘也该趁机好生保养。之前我和你怎么说的,难道你都忘了不成?趁着年轻好恢复,等到身体完全康复了,再跟着养一个。只生一个女儿哪里够,得生儿子啊。你嫁的人是太子,有了儿子才行。”
面对母亲的絮叨元霜听着觉得温暖,只是陪侍的红袖与秋月俩人暗暗地跟着抹泪。
接着又仆妇来请示,正欲开口,裴娘子忙出去了,仆妇这才请示道:“娘娘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怎么办?”
裴娘子说:“先搬到荟芳居去。”
元霜回府的事长房很快也知道了,不多时柏氏带了孟氏和淑君来见元霜。
元霜对柏氏行了家礼,柏氏倒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孟氏要跟着下拜,却被元霜给拦住了直呼嫂子,又拉了淑君只呼妹妹。
一家人团聚原本也是热闹高兴的事,娄如君忙叫人去把翰林院的夏常安给叫回来,不多时夏常平也来露了脸。
不过夏常平见到元霜后,和其他人的欢天喜地不同,夏常平一脸的沉郁,他担忧道:“听说太子出事呢?”
元霜点头说是,屋里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看向了元霜,元霜又道:“他现在被皇帝软禁在重华宫,还不知将来怎样。”
娄如君和柏氏第一次听说了这样的事,都震惊不已,娄如君紧张不安道:“怎么会这样?”
“说是出去打猎的时候出了事,至于具体什么事我不在跟前也不是很清楚。”
柏氏又道:“先是软禁了皇后,这里又软禁了太子,难道咱们大兴要变天?”
此话一出越发变得人心惶惶,接着夏常平道:“真要变天的话咱们谁也阻止不了。不过咱们太子自幼就被封做了储君,是陛下最器重的一个儿子。要变天的话势必动摇到一个王朝的根本,陛下不会冒这样大的险,兴许只是父子不和而已,过了一阵子就好了。”
夏常平的话似乎安慰到了在场的人,但娄如君心中依旧惴惴不安,她开始为女儿嫁入皇室而感到后悔了,拉着女儿的手关切道:“太子被软禁,你会不会受什么影响?”
元霜暗暗地给裴娘子递了个眼色,红袖和秋月也不敢言语。元霜与母亲道:“没事的,阿娘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回来陪阿娘住一阵子。”
娄如君这才明白过来忙点头道:“回来好,回来好。”娄如君心里着实害怕,她担心失去女儿,担心再也见不到女儿的面。
夏常安回来后,说了和夏常平差不多的话。不过夏常安见女儿无事暂且安了心。
娄如君张罗厨房准备些元霜爱吃的饭菜。
大家依旧围坐在一起,元霜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是为了她而治的这桌酒席,元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然胃口也没好到哪里去。
众人见她吃了几口就搁了筷子,大家也没有接着吃下去。
娄如君心疼道:“我儿你这是没什么胃口吗?”
元霜说:“不大饿。”
元霜要求依旧住到荟芳居去,家里人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回到旧时楼阁,元霜看着院子里熟悉的花草,她暗自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裴娘子在跟前与元霜商议道:“娘娘,只怕这事瞒不了多久。”
“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们说,我更担心母亲会受不住。”
“那也不能一直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