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是个说话算数的人,靠着出色的针线活入了她眼的那一批人,元霜也愿意从生活上帮忙她们。她也仔细地去了解过那些人家背后还有什么困难,也尽其所能地去帮助,就希望这些人将来能尽心帮她将绣庄撑起来。
就连裴娘子也多次说元霜心善,元霜道:“我倒不是心善,只是想尽其所能地给这些人指一条路而已。将来混成什么样是她们的本事了。”
裴娘子笑道:“这倒是。不过希望这些人家能够感念小姐的恩德。”
“大家双赢吧。”这是元霜最希望的事了。
前几日下了一场雨将暑气消散了不少,趁着天气还不错,元霜便想去外面走走。秋月也兴致勃勃道:“才下了雨不久,山林里一定有许多能吃的野菌冒出头了,我们一起去采摘吧。”
秋月这样一说,元霜的性子也来了,她笑道:“好啊,我们一道去。”
秋月当时就去拿了个柳藤编的背篓,画绢不愿意出门,元霜也没勉强她。两人商量着就要出去,临走前,裴娘子有些不放心:“今天你哥哥不在,要不等他明天回来再一道去,怎样?”
秋月连忙保证道:“阿娘放心,我们不会去太远的地方,更不会往深山里跑。我会保护好小姐的。哥哥最近都在忙外面的事,也不知他几时能有空,等他得闲了,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裴娘子到底还是不怎么放心,现在小姐住在家中,要是出个什么意外的话,裴家可赔不起。
裴娘子亲自送了秋月与元霜出门,秋月觉得母亲跟在身边她有些不自在忙和母亲道:“阿娘回去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走了一段路,裴娘子突然看见了薛崇礼,那薛崇礼背了背篓,手里拿了一把锄头,看样子是要进山去挖药,她快步上前叫住了薛崇礼:“薛大夫,这是要进山去?”
薛崇礼点头说:“是的,裴婶子可是有事?”
裴娘子忙道:“既然薛大夫也进山的话那太好了,我们家小姐和秋月想要进山里去拣菌子,所以请薛大夫帮忙照看一下。她们两个女孩子我到底不放心,秋月脾气倔又不让我跟着。”
薛崇礼扭头看了两人一眼,点头道:“好,没问题。”
秋月却冲薛崇礼做鬼脸说:“切,不需要他帮忙。”
裴娘子连忙斥责女儿:“秋月,不知礼数。你以为我是担心你吗,我是担心小姐,你又是个淘气的,听话,让薛大夫跟着你们,别乱跑,早点回来。”
一路上元霜都没有开口和薛崇礼说过一句话,薛崇礼只留意路边那些用得上的草药。秋月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想着缓和调节气氛,走了一段路,终于忍不住问薛崇礼。
“薛大夫,最近忙不忙啊?”秋月这纯粹就是没话找话说。
薛崇礼说:“还好。”他也就只回答了这么两个字。
秋月又赶着问:“我们家小姐最近嗓子有些干咳,早起的时候特别明显,还向薛大夫请教可有什么有用的办法。”
薛崇礼也没看元霜,他与秋月说:“这个简单,去铺子里买些木蝴蝶,早起泡水喝,喝个七八日就好了。”
元霜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见秋月努力找话题的样子实在有趣,她又是个忍耐得住的,一直没有开口插话。
一行人便进了山,元霜没什么爬山的经验,因此走得也比较慢。秋月进山后就放飞自我了,忙着去寻觅那些树丛间隐藏着的各种菌子。
元霜见那树叶覆盖着的一朵蘑菇冒出了头,那蘑菇长得很肥美便顺手摘了下来,薛崇礼扭头见了忙说:“这种菌子可吃不得。”
“为何吃不得?”
薛崇礼皮笑肉不笑地说:“要是夏小姐不怕死的话你尽管吃。去年我就救治了一个因为误吃了有毒的菌子的人,要不是我发现及时的话,只怕那个人坟头上的草都老高了。”
元霜听说便将手里采来的菌子给扔了,她自幼长在锦绣丛中,五谷不分,也从未因吃喝的事犯过愁,自有人做好了端在面前。这里来了乡下,她自然什么都是好奇的。
秋月采了不少的菌子,元霜会让薛崇礼帮忙看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秋月自信道:“小姐还信不过我吗?我可是在山里长大的,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薛崇礼却泼了秋月的冷水:“即便是山里长大的,但也不能保证里面没有混杂到不能吃的。”他说着从里面捡出了一小朵很不起眼的,比大拇指略粗一些的灰色菌子。
“这个就不能吃,虽然毒性不是太强,但误吃的话也会让人上吐下泻,受一番折磨了。”
薛崇礼在说这些的时候格外地认真,元霜一路跟随,确实长进不少,因此也学会辨认了一些有毒的菌子,知道那些东西碰也不能碰。
不过她到底是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体力有限。没有爬多久,双腿酸软就有些走不动了,秋月寻了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又拿了自己的手帕垫在石头上请元霜坐。
薛崇礼依旧忙着找药,不过一直没有出她们的视野范围。
刚刚坐下没多久,元霜就听得后方的林子里传来了动静,元霜有些警惕,秋月也连忙说:“小姐在这里坐着,我去看看。”
元霜点头答应,又道:“你别走得太远了,要是有什么危险的时候千万不要靠近。”
秋月答应一声便转身去了。
元霜抬头就能看见薛崇礼忙碌的身影,薛崇礼是外人跑进翠屏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