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声议论都渐渐归于平静,清冷的月影儿,似是让这夜晚更冷了些。
世界从来都格外残忍,总有些你想逃离却不得不接受的。
在吵闹过后,人们往往也就冷静下来了,也随即后背一阵的冷汗,谁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走运,那个躺在地上身体僵硬且冰冷的尸体,会不会是自己。
也有一些人,抱着别样的复杂情绪。
青水吸了吸鼻子,冷气瞬间就让她鼻头一酸,眼睛润了起来,她下意识想找青墨,但是青墨去领饭菜了,她双手捂着鼻子,一动都不敢动。怕哭出来了,会被笑话的。又得给兄长丢脸。
但是不过一会儿,就把自己憋的快断气,松了手,狠劲的咳起来,然后大口大口吸气,瞬间就哆嗦着蹲下身子,颤抖不已,好冷……好想哭……
“青水姑娘?”沈少帅一抬眼,就瞥见了不远处一个人缩得小小的人儿,那一瞬间她所表现出来的无助与惊慌,令他失神。记忆中,有一个同样这般的身影,那时候,他还不过是个总角孩童,拥有着一样的懦弱情形。
沈少帅慢慢靠近,思虑着,想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能怎么做。于是转身,想着去找些热乎的食物,总是没错的。
可下一刻,青水像是意识到身边有温暖,却想要离之而去,半站起来就抱紧了沈少帅,动作如同被惊到的鸟雀,那般没有安全感。
“呜……我不想参军了,怎么办,青水……好怕。”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更怕这样压抑的气氛,痛到难以呼吸,不怪一切人,只怪她自己太脆弱。青水的声音不如以往的灵气中带着些隐藏的小心翼翼,而是完全的呢喃一般,有着呜咽却流不出眼泪,单纯是怯懦了,想退缩了……
沈少帅霎时间无措,感受着彼此仅仅隔着衣料的肌肤紧贴,终是不想推了,轻轻搂一下,然后一边安慰着自己,另一边道:“青水,你可以的,勇敢些,你就是最好的。”
“真的吗?”
“我说的,当然是比金子还真!”
“那……青水好好努力,以后,以后一定尽量不要拖你们后腿了!”她不要,也不想做累赘,虽然……她知道,自己从小就是哥哥的累赘,可是她还是依赖哥哥离不开他。
但她可以学的,学着自己坚强起来。
还有就是,她其实是故意靠上去的……但是沈公子太好了,她配不上……
青水终于收拾好情绪后,青墨回来了,端着已经没好饭菜的伙食,不过还算勉强热乎着。沈少帅就在前后短短的时间内,怀中由温暖成为了空荡。
冷风轻轻吹来,瞬间滑入衣料,刺入肌骨。
燕子依旧是不多说话,自己去喝水吃饭,一口一口吞咽着,最初还有些温度,最后吃的整个人都是凉的。
听说,会服软会向别人展现出柔弱的女子,总是能够赢得格外的关心。就像青水。而她做不到,所以只能拢了拢自己的衣领,整个人明明还穿着较厚的棉衣,却是好冷……也好孤独,心里空空的。
祖母……燕子想你了。
想你用同样冰凉的双手搂着燕子,用自己不够强壮的身躯试图为燕子遮风避雨,说着会给燕子温暖,说着别怕,都有祖母呢。
但是不行啊……她还得自己走,慢慢的走,不停地走,走过寒暑春雪,走过豆蔻花信。
怜香倒算是颇为冷静了,甚至是无谓或是轻嘲的笑着。在妩媚楼,她也见过死人,也在短短几天内学会怎么害人,那个地方,也是吃人的,而这里,至少除了苦,没有过多算计。
只要能逃离琉玥,她不怕,什么也不怕……
因为她已经逃了,如果被逮到,琉玥的性格,怎么会允许她活在世上。呵!当初若不是她有点用处,琉玥会这么待见她?可是她除了那少的可怜的消息,早就没有了其他的筹码,又发现了琉玥阁的一些事情,哪里还能有活路。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至少在面对琉玥的某一瞬间,她是有过心动的……
众人都以为今儿这就算是没事儿了,不料都吃饱小歇后,就有人通知集合。
影闭着眼,丝毫也不打算吆喝那些拖拖踏踏的新兵,只是心里默数着,然后睁眼的一瞬间,也不顾是否集齐了,招呼其他的教头交代事情。
“如今在场的各位,登记有名的共千余人,自由组队,没队十人,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
隐约觉得前方在讲话,迟迟没敢来的人这才心急了,但是来到后,也已经交代完了,顿时就问周围人:“刚刚都交代了什么啊?”
“对啊,又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儿?”
“这……我也刚赶来,不清楚啊。”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说让我们……”
诸如此类的对话也算是有不少。
很快,每个教头就都从队伍中揪出几个人,然后带到前面。
影漫不经心扫了眼,轻轻开口,言语却是从不柔软:“这些人,都是刚刚迟了的,底下还有没有偷空子躲过去的我不清楚,我只想问,一盏茶的功夫,还不够你们从这屁大点儿的地儿集合到一起?”
“这种情况,我不希望有下次!”影缓了口气转身面对着晚到的人,哼声:“至于你们几个小崽子?就分工做点事儿吧,十桶水,换上干净的,要满!伙房的任务……也都交给你们了!”
话落,向下扫了一眼,见无人反驳,才颇为满意离去。而那一眼,也是显然告诉其他的人,若是再不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