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脸色苍白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回不过神,他的小儿子握住的他的手喊了好几声才让他回神,“爹你没事吧?”
“平真啊,咱们村这回恐怕有灭顶之灾啊。”柳叶生老泪纵横,身子颤抖,霎时间满脸沧桑。
柳平真刚才就在屋里,曹主薄估计也是心急如焚,没等他上完茶出去就什么都说了,所以他听的一清二楚。
清阳府属于江南地带的府城,却与安南府相邻,如今清阳府知府的儿子吃了肉罐头出事,若要派兵过来直接抓人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也不用清阳府的官兵过来拿人,只要清阳知府通一声气,安南府的知府就会向下面施压,到时候定吾县的县令敢不执行么?
就算县令入了小柳村的作坊干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可能与知府对抗来保作坊,因为根本无力抗衡。
柳平中经过堂屋时无意间听到了父亲与弟弟的谈话,便走了进来,如今他的身子骨已经恢复了七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都无大碍,只听他说:“爹这事还是找大伙商量一下吧,我觉得此事有蹊跷,不一定是咱们的作坊出了问题,或许另有隐情。”
之前他去作坊看过,能进入作坊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实可靠人,宋老太和宋英娘对制作的每一道工序都要求的很严,用的食材和配料都是最好最新鲜的,密封也做的很合格。
当时柳平中都很佩服宋英娘能做到这么精细严格,难怪说这些肉罐头得富人才吃的起,确实精致讲究。
所以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他们的作坊出了问题,很可能是知府自己后宅有什么阴私才出的事,最后却把问题栽赃给小柳村。
听长子这么一说,柳叶生逐渐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担心受怕瑟瑟发抖的时候,得赶紧找个法子解决才是上策。
族老还有作坊里做事的核心人物都被族长请到了祠堂,把曹主薄带来的消息详细复述了一遍,族长们皆被吓的差点晕厥,毕竟族老们年纪都大了。
但这些老狐狸很快便把惊惧抛在一边,指着作坊这些核心人物破口大骂。
“村里好不容易有个能赚钱的作坊,让大家能过上好日子,这才多久,银子还没捂热呢你们就飘了,眼皮子浅的东西,不把控好质量,投机取巧差点吃死客人,这客人还是知府的三个儿子,作死,以后别说银子,恐怕全村人都要完啦。”
几位族老无缝衔接把作坊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负责在作坊做事的人全都吓得面色苍白,有几个胆小的甚至直接跪下认错。
宋英娘面色凝重,但她眼神坚定,等几位族老骂累了,她才出声,“我每天都去作坊检查质量,食材和配料都没有问题,连密封的陶罐也在滚水里煮过晾干后才能用,我敢用项上人头保证咱们作坊的肉罐头绝对没有问题。”
见她如此笃定,族长心下微松,只要不是他们村的作坊有问题,那一切就有挽救的可能。
这时作坊工作的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个个都纷纷发言自证清白。
“我们几个是负责切肉的,动刀前菜刀和板钻都洗的干干净净,装肉条的木盆也洗干净了的。”
“对对对,我们几个是负责腌肉的,咱们作坊买的都是精细盐,芝麻和花生仁也是新鲜的,咱们干活前都有用胰子洗干净手。”
“我们烤肉和炒制的时候锅都洗干净了,油也是用了三次后就分给村里人,不敢重复使用,绝对能保证味道醇正。”
“陶罐拿回来后我们用滚水煮三刻钟,就拿到日头底下晒干,没有日头的时候就倒过来放在灶台旁烘干,都有消毒到位。”
族长和族老们神情微缓,都意识到这次他们村可能是被人陷害了,问题就坏在出事的人是知府的儿子,还是三个,非常棘手。
“查,咱们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得派机灵些的人亲自前往清阳府去查此事。”族长已经预想了其中的艰难,但再难也得把证据找出来,否则到时候可不是作坊被关这么简单,只怕还要出人命。
“镇上和县城也要查,周边的县镇也要查,眼下无法确定做手脚的人到底是哪些臭虫,总之谁都有嫌疑。”年纪最大的族老沉声道。
这一天大家就在祠堂商量怎么找证据,事情拖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必须尽快找出法子解决。
然而没等大家商量出个章程,第二天族长和几位族老,宋老太宋英娘以及叶孝元都被官府抓走了。
果然案件涉及到官府的人,就变得非常棘手,对方根本不给你找证据的时间,直接捉拿归案。
“奶,爹娘你们别怕,六郎来救你们。”四岁的宋长玉大哭着冲进屋里,拿着他的木剑就要和官差拼命。
大郎红着眼截住六郎抱着他不让他去追,二郎掉着眼泪捂住六郎的嘴不让他乱喊,官兵没有走远,若是惹怒了他们谁知道会干出什么来。
三郎四郎五郎边哭边追,官兵挥刀吓唬他们,不让他们继续跟着。
宋长乐默默掉着眼泪,她跑到山坡上,朝下面大喊,“奶,爹娘,你们放心,七七一定会救你们出来的,族长你们也要好好的,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不会让你们被白白冤枉的。”
宋老太和宋英娘原本挺直了背,昂着首神情坚定,她们是清白的,就算暂时被捉也不能低头认罪,可此时听到七七的呼喊,她们却忍不住红了眼。
“七七快回去,我们很快会回来的。”叶孝元哽咽的差